雨势大不易继续盖瓦,工人们都在盖好瓦片的屋子底下,修整其他边边角角的地方。
工头转过身,诧异。
“公子,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林殊文道:“雨太大了,担心你们还在忙活,特意来瞧瞧。今后若有雨就无需冒雨动工,若屋内的活也做完了就歇着,工钱都算同样的。”
工头笑道:“公子都如此客气了,咱们当然不能偷懒耍滑,瓦片咱们盖不成,可以把里头弄得干干净净工工整整的。”
建墙的时候地上和墙角落了不少泥,工人们将这些泥清干净,再往盖好瓦片的地先铺放地砖。
林殊文坐着与工人们闲聊一阵,之后撑伞去了他们临时休息的院子,将所有人睡觉的房屋亲自检查一遍,没发现漏水的地方,这才安心。
临走前,忽然想起一事,又转去水井旁边,掀开木盖,发现井水清澈,并没有出现因为下大雨而泛黄的迹象,愈发放心。
后厨的师傅跟来,得知他的意思,叹道:“公子有心了。”
林殊文道:“应该的。”
把雨天可能会发生的状况都检查了一遍,林殊文提起衣摆,在师傅的目送下渐渐走远。
路边的草丛里停着几头牛,它们静静伫立,林殊文撑伞望了会儿,发现这些牛每逢雨时,总一动不动地待在雨下。
看牛的功夫,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声音渐渐传近,他似乎感应到来人,忙转到边上站好,伞抬高,隔着水珠串成的帘子注视驶近的马车。
车夫惊呼:“是公子。”
车帘子掀开,林殊文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上面的男人。
“相公。”
不光是严融之,连旁边的车夫都能从这声“相公”里觉出几分甜味。
林殊文将手一搭,就着严融之托起自己的力道,顺利坐入车舆内。
他把油纸伞收好,沥着水放在车外,手腕子湿/漉/漉的,严融之从怀里取出一张棉布帕子,娴熟地为他两只手擦拭干净。
林殊文等严融之的话,果不其然,将他的手擦干净后,对方顺势握住,掌心包着两只软白的手,不紧不慢地与他讲道理。
“知你建新院的迫切和欣喜,但这次看过后,下次就莫要在下雨的时候出门,万一打雷如何是好。”
尤其入夏,暴雨时常伴着惊雷,林殊文至今依然比较害怕雷声,遇到大雷惊响,有时会白着一张小脸,窝在严融之怀里,小声又坚强地说他不怕。
林殊文应下,这点道理他从不和对方争,十分顺从,毕竟严融之是关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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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夏至,林家新院全部建好,院子不算大,胜在处处都充满主人的心意,屋内陈设,包括院中的一草一花皆是林殊文亲自栽种的。
他还办了新屋宴,请周围的村民吃顿饭。席间饮些小酒,脸颊红得厉害,可他打内心发自欢喜,就这么一杯一杯酒跟人碰着,眼眸笑出两条缝。
严融之抱起醉酒的他回寝屋,林殊文笑呵呵的,口齿含糊。
“我……我好欢喜。”
严融之用温水替他擦拭蒸红般的脸蛋,林殊文一双眸子湿湿的,像浸在水里。
他呆呆看着男人,慢吞吞挤出话。
“……明日我想去看爹娘,你随我一块儿去好么。”
“好。”
严融之合衣躺下,把那双软绵绵却在乱摸的手按在身前。
“先歇息。”
怀里的人慢慢合眼,听话睡了。
半夜,严融之到后厨熬了份醒酒汤,把床上睡不踏实的人揽入怀中,喂了一半,剩下的便不肯再喝。
严融之抱着温顺下来的林殊文闭上双眼,顾着饮酒的人到深夜,天快亮了才有睡意。
*****
祭拜林氏夫妇,除了常用的祭品,林殊文还亲自准备另外一份东西。
他展开画的林家院子全景图,温声轻语地告诉他们,之后把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