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想起了什么,神色也有些凝滞“差不多…该返程了。”
冬凤凌嗯了一声,四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冬玉衡愣了愣,然后便笑道“也出来好些天了,终于能回去了。”
他其实心一直提着,生怕萧启明忌惮冬家,或是用冬凤凌威胁他,如今他既然把话说开了,要和哥哥联手铲除幕后之人,他的心才落回去。
冬家如今手握重兵,又有勤王之功,自己是肯定要留在青都了,否则议政厅又要吵翻了天,怕是无人能容。
冬玉衡明白这些,他不再奢望太多了,只要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便好。
江渡回自己屋了,冬凤凌看着冬玉衡的背影沉默着。
谢青翎把药包往后一扔,抱住了他的腰,把人拖进了屋里。
“来啊”谢青翎咬着他的耳朵,一根根掰开了冬凤凌抠着门的手,嘴唇缓缓向下,镜框贴紧了脖子,“继续家暴我啊,世子爷。”
冬玉衡走着走着,想起刚才差点又被萧启明哄到床上去,怎么说两句话,再亲一亲,自己身子就软了,气死他了!
只能强行说自己还有事,从萧启明怀里逃了出来。确实是有事的,看完哥哥,还得去一趟承和楼。他跑到罪牢里去,其实是为了陈倾一那孩子。
陈倾一从小便疑惑,为什么父亲要对母亲冷漠成那样,后来母亲去世,他被送进了萧邸,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让他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没人知道,承和楼里的一个侍奴是陈家家臣,他常常配合着陈倾一,执行陈泉的命令。
陈倾一这些年做的,不止是侍寝后的一杯茶,还有些细碎的数不清的事,有些想的明白,有些想不明白,有些事是主动的,有些是被那个侍奴引导的。
有一件他记得很清楚,是冬世子刚有死讯的时候,那个侍奴引来了禹沁,他们三人在楼梯那里讨论这件事,他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妥。
一同被困在承和楼里的时候,他便把这件事和冬玉衡说了,冬玉衡的反应十分震惊,因为他确实是听到了那个对话才得知了哥哥的“死讯”,而且被那对话引导着,也猜测过是不是萧启明容不下,派人处死了哥哥,他还真的质问了。
但是萧启明说不是,他便立即信了,若他不信呢……若他不信,肯定要置气,冷待,日日在猜疑和恨意中度过,之后会发展到哪一步…就谁也说不准了。
陈倾一无非是想知道,陈泉利用他至此,又弃他如敝履的原因,他不好往罪牢去,只好托冬玉衡。
冬玉衡没想到刚去罪牢便听到他与萧启明对话,一时激愤…就…
他从风楼出来,刚往承和楼的方向走了几步,就发觉自己的气息急促了起来,疲惫也一点点涌上,双腿变得沉重,冬玉衡无奈的顿住了脚步,今天走的有点多了,这副身体……
算了,明日再去找陈倾一吧。
他穿过春苑,遥遥的在晴楼门口看到好几人,再一次顿住了脚步,最前面的好像是冷齐,后边那个似乎叫晏挽,那么……视线移动,果然…萧启明被俩人围着站在门口,他还换了身衣服,没见过,看制式可能是新做的宴服,一身玄色,底纹是金,长袍拖地,他站的笔直,微低着头,半长的头发垂下一缕,挡住了他优越的鼻梁。
冬玉衡在脑中自动补上了他看不清的神色:眉间没有寒霜,只有仿若无欲无求般的遥远与孤冷,站在那里,极认真的模样,似是给自己的世界竖了一层屏障。
不要接近,不可窥探,不必怜他,不必爱他 ,说着这样的话。
可是那眼里并非全无情愫。
他曾数年…不抱期望的渴求着。
全天下的人都不会去怜惜一抹月色,唯有冬玉衡不仅想束之高阁妥善收藏,还想将暧昧杂糅进去,他想…在其中徜徉。
冬玉衡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是输给谁,输给了萧启明,他是输给了自己。
他转身便要走,仅是看到那人似少年一般,换上了好看的新衣服,站在那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