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沉木桌上摊开着一本本的书籍,偶有微凉的秋风吹过,将书页沙沙翻动几页,每本书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笔记。

谢白玉又从一旁垒起的书堆拿了一本,正要展开,却注意到这本书封面的名字《论国策》。

他随手翻开一页,可见整齐干净的字迹,他手指轻轻摩挲过笔记的墨印,却忍不住垂头含笑。

这是当初顾觉亲自教导他的书,他甚至能回忆起当初跟着顾觉学习时的细节。

想着想着,谢白玉骤然神情一凝,眼底闪现几分疑惑。

在他的记忆里,他那时似乎对顾觉只有敬仰长辈般的情,却无一丝暧昧的情愫。

他忍不住顺着往后回忆,竟然发现自己很无法描述出他是何时对顾觉生出爱意来的。他仍记得在怀孕前,他好似还在喝避孕药,并且因为此事被顾觉惩罚了一回,他曲意讨欢,好不容易求得顾觉放过他。

“已经入秋了,怎么一个人站在外头吹秋风?”一道醇厚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人温热厚实的胸膛贴上谢白玉的背,手绕到谢白玉的肚子上环住他,大掌摸了摸那大肚子。

谢白玉一时没有从沉思中抽离,仍然垂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眼底的情绪,生来清冷如霜的相貌在不做出刻意讨媚的表情时,好像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觉心头猛地一惊,几乎差点以为谢白玉身上的冰玉樰璧莲药效过去了。

但下一刻谢白玉就抬眸露出了温切的笑容:“玉儿在看相父所撰写的《论国策》,您教导我成为一个明君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好似日子才没过去多久。”

顾觉半放下了心,他又伸手握住谢白玉挺翘饱满的肉屁股,隔着衣服揉弄了一下,见谢白玉神情无异,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薄红,顾觉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爹爹,我们还在外头呢......”谢白玉嗔怪地说道,手往后拍了拍顾觉作乱的手。

然而“爹爹”两个字却叫顾觉知道,这是谢白玉允了被他作弄的意思。

顾觉不由得低低笑骂一声:“小淫娃!”

谢白玉羞得低下了头,并不说话。

顾觉说:“我不弄你,你晒你的书。”

谢白玉诧异地回头。

“怎么了?我见了你就一定是要弄你吗?我的脑子里又不是全住满精虫的。”顾觉拔高了声音,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谢白玉的顺从让两人相处得亲密了许多,顾觉也不总是需要靠威胁和施压的手段来逼迫谢白玉承欢了,自然说笑也多了些。

谢白玉轻轻笑了一声,就扭过头,继续专心晒书了,他修长洁白的手指连翻动书本都如同风景画般好看,恬静清雅的容颜在秋色里更显惊艳。

顾觉恍惚间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如一对寻常夫妻,于秋日的午后做着些晒书对诗的雅诗,闲散地等到傍晚,再一同吃饭休息。

冰玉樰璧莲是有时效的,并且这药不能对同一个人用两次,算算日子,这药效也快结束了。

顾觉希望这药效能在谢白玉生下孩子之后再结束,兴许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们不会闹到生死不相容的地步。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放开谢白玉的,这个小孩曾拜在他的门下,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绝无可能将谢白玉拱手让给别人。

他压下心里的烦闷焦虑,头埋在谢白玉的脖子嗅了嗅,闻到孕夫身上沁人心脾的淡香中混合着一股奶味。

“痒......”谢白玉推了推顾觉的脑袋,轻笑着侧头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