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的裙摆被火星燎燃。
少女纵身跃入冒着硫磺烟的地缝,青铜铃刀狠狠刺入岩层。
星野紧跟着将雷火弹塞进裂缝,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数丈。
整座鹰嘴崖发出痛苦的呻吟。
千年凝结的硫磺层被点燃,靛蓝色火焰顺着山体纹路蜿蜒而下,精准吞噬东乌囤积的毒粉。
山下村寨方向突然腾起数十道狼烟竟是中毒的村民自发点燃了驱毒草垛!
“净水石...“星野咳着血沫大笑。
那些看似普通的驱毒草垛排列方位,正是老祭司手札中记载的净水大阵。
癸卯的惨嚎突然从火海中传来。
戴着青铜面具的国师正在岩浆般流淌的硫磺中打滚,腰间的金叶笺被烧出焦黑的蟠螭纹。
“贺春!“萧煜的怒吼穿透浓烟。
星野的弯刀脱手坠地。
阿芷突然拽着星野扑进暗河。
沸腾的河水裹挟着他们冲下山崖,星野在昏沉中感觉有人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将冰凉的玉珏塞入掌心。
河滩细沙间,阿芷的睫毛颤动如垂死蝴蝶。
星野在昏迷中仍紧攥着半截青铜铃刀。
三日后,左侍五河在河滩发现昏迷的二人将他们带回营帐。
“下游三个村寨的井水开始返清。“
陆曜拄着竹杖掀开帐帘,断腿处绑着浸透药膏的布条,“中毒的妇孺呕出黑血后,都能下地走动了。“
星野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涌出泛着硫磺味的黑水。
第95章 苗婚
晨雾漫过竹林时,沈清正往星野的药碗里添第三勺蜂蜜。
“我又不是陆曜。“
少年苦着脸往后缩,脖颈上的绷带沁出草药清香。
陆曜拄着竹杖蹦进药庐,发梢还沾着晨露:“贺春哥在河边摔了五回水桶,阿芷姑娘的衣裳到现在还晾在青石上。“
众人哄笑间,萧煜拎着半湿的玄色外袍跨进门。
向来冷肃的他耳尖微红,衣摆滴滴答答淌着水方才帮贺春捞木桶时,被受惊的锦鲤甩了满脸水花。
七日后村宴,星野终于能下地走动。
阿芷捧着新裁的月白苗裙从竹楼下来时,正撞见贺春在檐下编花环。
他的手指被藤条勒出红痕,脚边散落着十几只歪歪扭扭的半成品。
“这是...要送给山雀搭窝?“陆曜叼着草茎凑过来。
星野突然吹响叶笛,惊得贺春把花环扣在阿兰发间。
指尖沾着的晨露坠在她睫毛上,折射出细碎虹光。
当夜药浴,沈清往木桶扔艾草时突然轻笑:“有人把驱虫药包缝进香囊,结果雄黄粉染黄了绣线。“
星野闷在水里吐泡泡:“贺春哥说那是给战马备的...“
话音未落,竹窗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众人举灯推窗,只见贺春僵在药圃里,怀中跌出个绣着歪扭鸳鸯的香囊,旁边是踩烂的半筐忍冬花。
立秋那日,沈清正在晾晒新采的鬼针草。
远处梯田泛着翡翠般的光泽,黑水河改道后,两岸新生的芦苇荡里不时掠过白鹭的影。
“贺春领主又在后山转悠呢。“
陆曜拄着竹杖蹦进药园,发梢沾着露水,“昨儿摔碎三个陶罐,今早把我晾的茯苓都喂了山雀。“
竹筛里的天麻应声落地。
沈清转头望去,晨光里贺春玄色衣摆掠过青石阶,腰间新佩的银鞘苗刀撞得竹筒叮咚响那刀柄上分明缠着阿芷的发带。
药庐传来陶罐碎裂声。
星野举着捣药杵追出来,脖颈绷带松垮地挂着:“说了我不喝黄连!“
少年突然顿住,望着贺春消失的方向挑眉,“他衣领沾着忍冬花瓣。“
陆曜从竹篓摸出个歪扭的香囊:“今早在晒药场捡的,绣着比目鱼呢。“
靛蓝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