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昀桉跟席澜结婚以来除了两人偶遇,其余时刻讲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他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家门口等着自己,一直跟踪。
这么费尽心思,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姜荞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猛地抬头:“难道是?”
蒋昀桉没答话,眼神示意了四周:“去那边说吧。”
姜荞这次没再拒绝,跟着他走到不显眼的墙角。
“是不是他?”
刚走过去,姜荞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蒋昀桉站在她面前,看着女人着急慌张的神情,内心不忍。
“是。”
姜荞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了?”
如果以前蒋昀桉愿意告诉她陈朗文的消息,她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这一刻,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慌是大于期待的。
蒋昀桉沉默了良久,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
那布袋是棉质的,布料不值钱,摸起来却很舒服。
蒋昀桉刚拿出来就引起了姜荞的注意。
因为那个布袋上印着的图案是手绘的,姜荞一眼认出来是自己过去得过奖的一幅画。
她怔怔的盯着那个布袋。
蒋昀桉把布袋递给她:“这是他留给你的。”
姜荞不解,颤抖着手接过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因为手抖的太厉害,好几分钟才把袋子打开。
她以为是信件之类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叠钱,各种数额的纸币,还有硬币。
姜荞把东西全部倒出来,仔细翻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除钱以外的任何东西。
半张纸条都没有。
姜荞把钱装回袋子里:“他让你给这个是什么意思?”
蒋昀桉抿了抿唇,嘴唇缓开缓合:“他去世了。”
姜荞犹如被巨雷劈中,瞳孔猛缩,身体里的血液顿时被凝固了。
“你说什么?”
蒋昀桉低下头,神情有些不忍:“半个月前的事,他生病了,撑了很久,这次没扛住。”
姜荞捏紧了手中的袋子,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只剩下一团灰蒙。
蒋昀桉心里也不好受,但实在不忍拒绝那个男人临终前的遗愿。
当初陈朗文被席征陷害,声名狼藉,迫不得已离开了这里。
在去车站的路上突然晕倒。
正巧碰上了蒋昀桉,他把人送去了医院,还是之前被席征伤过留下的后遗症。
蒋昀桉知道他是谁,那会儿他正准备出国。
出钱帮陈朗文转了院,又给他付了医药费,这才彻底根治好。
蒋昀桉在国外待了好几年,跟陈朗文一直保持着联系。
陈朗文每个月都会汇固定的钱给蒋昀桉,算是偿还医药费。
尽管蒋昀桉说过好几次不需要还,陈朗文还是坚持。
蒋昀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固执,也明白了这个男人不可能放下对姜荞的感情。
陈朗文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南方一个四季如春的小城。
那也是姜荞曾经告诉他自己喜欢的地方。
他在一个村里的卫生院里帮忙打下手,帮助治病救人,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他喜欢看医学方面的书,当初狼狈不堪的逃离,也没有放弃那些书本。
带着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了这个他最终选择的地方。
他没有更多的期望,只想在这个小城好好的生活,陪伴家人,回忆着曾经所有的美好。
余下的,他只希望心里的那个女孩能够一辈子安好。
每次蒋昀桉带来的消息都足够他高兴好一阵子。
那个布袋子是他找村里的裁缝做的,画是自己一点点绘上去的。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特别宝贝这个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