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国师的恶意(2 / 4)

而十分乖顺,只敢动嘴皮子烦烦姜晏,谈些没完没了的旧话题。

但他的学识的确丰富有趣。

姜晏跟着认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草,还尝到一种指甲大的红色小果,表皮很薄一咬就爆汁,味道是带着土腥气的酸甜。

找寻药草的时候,姜晏背着个轻巧的小竹篓。这竹篓是闻阙亲手给她编的,底部还藏了字:平安。

她很是喜欢样式可爱的小竹篓,所以不停歇地往里扔花花草草。除了有用的药物,偶尔捡到外形完整的松塔、被冰冻住的红梅、好吃的野果,也要扔进去。回去见闻阙,首要的事情便是向他展示自己巡山挖沟的成果。

“当当——!今天的收获有这么——多!”

头发粘着雪屑、脸颊冻得通红的少女,将眼睛弯成亮晶晶的月牙儿,冲闻阙笑。

“我是不是很厉害!”

骄傲的猫猫需要不定期夸赞。

闻阙用热手巾捂着姜晏的手指,把冷飕飕的少女团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回答:“嗯,厉害。”

姜晏仰头。在这种时刻,她才能在他脸上窥见细微的温暖。

他喜欢她的活泼。他因她而放松。

“这样就很好嘛。”姜晏戳戳闻阙的眉心,“闻子鸠,你不要总是揣着心事,会长皱纹的。变丑了我就不喜欢啦。”

“你要开心一点。”

寡言的男人惯常地陷入沉默,然后缓缓笑起来。

他笑得很奇怪,明明是风轻云淡的情绪,却仿佛含着漠然的悲哀。

“好。”

他拢着她的手,垂眸亲吻她的指尖。密匝匝的睫毛掩盖瞳孔,声音如遥远梦呓。

“我尽量开心一点。”

***

有时车队能赶在天黑前抵达驿站,或者路过临近的乡县进去休整。这种情况显然很受欢迎,饱受疲乏寒冷之苦的人们能够得到足够的休息,新鲜的饭菜。

程无荣却独树一帜,他是个不挑好赖的,荒郊野岭能住,锦衣玉食也行。每逢换了不错的歇脚地,浸泡在安逸的氛围中,不到半天他就要开始折腾。

无趣,太过无趣。

没意思,好没意思,骨头都快发霉啦。

程无荣哼哼唧唧的,折腾完可怜的小道童,便把主意打到姜晏身上。他缠着她出去玩。

姜晏:“玩个蛋。”

程无荣心说欢迎你来玩啊,可惜旁边还有个叶书盯着,他没法吐露虎狼之词。

左相现在不杀人,并不意味着左相没有折磨人的手段。

程无荣心有戚戚焉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啧,好痛。

他坚持不懈地邀请姜晏,骚扰姜晏,拿各种各样的话术诱惑姜晏。

“这城里有新奇的角抵戏”“贫道路过钟鼓街瞧见有人喷火球”“西叁街的陈寡妇和个十六岁的女子私奔啦”之类的。

姜晏果然对私奔很有兴趣。

可恶,她在洛阳没见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于是捱不住好奇的姜晏和国师出门了。左拐右拐到了所谓的西叁街,街面已经聚拢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有个满脸胡髯颠着大肚的中年壮汉,捏着少女的发髻将她拖行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很不干净。另个荆钗布裙的妇人跪坐在家门口,半张脸似乎挨过巴掌,完全肿了起来。她对周围的喧闹毫无知觉,只在少女被拖拽过来时,动了动嘴唇像是要哭。

……这根本不是国师口中描述的有趣事。

姜晏挨着墙根站着,眉头越拧越紧。程无荣却笑嘻嘻的,附耳给姜晏解释因由。

寡妇以前的男人嗜赌,赔光了裤子还把女儿卖掉了。

寡妇悲愤之下伙同外人做了个局,让这赌棍硬生生在赌坊里送了命。官府拿不到证据,将寡妇抓在牢里关了半年然后放了。

被释的寡妇成了西叁街唾弃鄙夷的对象。各家各户纷纷安顿自家女眷,莫要与寡妇来往。

丧夫而寡,和离而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