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品本质上是想用乌鸦的死亡来刺激柳条发芽长大的紧迫感,而且用的是刚抽芽的柳芽。乌鸦大,而柳芽小。乌鸦就算再大,也终归归于尘土,柳芽就算再小,生命也会迸发。”
“小姐姐知道为什么要用刚刚抽芽的柳条么?”到了与学生约定的时间,女生果然来了,走到作品边,“你好,我叫季芸,这是我的作品。”
白秋先感谢她的推迟撤展,又继续说道:
“中医里有种说法,所有的芽、种子,都有‘生长、发散’的功效,是因为,它们是生命最初的样子,生命力最是旺盛。
就像人的一生,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不是十八九岁,也不是刚出生,而且受精卵刚刚形成的那一刻。
那瞬间,阴阳融合,生死也融合,是生非生,是死非死,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在小小的受精卵里。”
贺晗煜猛地一震,完全没想到这个作品有这么深的含义在里头,不禁对那个女生生起了敬佩之情。
又看了眼笑眯眯欣赏作品的白秋,他的小姑娘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娇弱。
撤展的时候,季芸将白秋拉到一旁低声说:“小姐姐,你男朋友爱惨你了。”
白秋一边听着季芸给她讲刚才的事情,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贺晗煜。
离开展厅,贺晗煜牵着白秋走在校园里,看着一脸沉默的男人,开口说:“季芸说你爱惨我了。”
“嗯?”男人正着脸,露出疑惑的表情,红红的耳朵却偷偷出卖了他。
“你知道昨天我在洗手间和盛钰说的那些话是为什么么?”白秋抿嘴笑了笑。
男人摇摇头,随即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毕业时遇到一个男人,他是校外来看展的,他说很喜欢我的作品风格,想找我预订其他作品,约我出去吃饭,顺带谈价钱。
我很高兴有人欣赏我的作品,和同学们说了这事儿就去赴约了。
可是吃饭的时候,那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要包养我的意思,还说,还说我们艺术生,就是给他们…玩弄的。
我觉得不对,就想走,却被他下药倒在包厢的沙发上……”
“别说了别说了。”不忍再听的男人打断她的话,将她抱紧怀里。
“让我说……”白秋吸了吸鼻子,“后来,路过的同学知道我在那里,来打招呼。发现我被……被猥亵,这才救走了我。其实,我算是幸运的,毕竟,他只用了我的手,没动我的人,相对于被强迫的那些女孩子,我真的幸运多了。”
“不,不是的。”男人抱住她发抖的身躯,摇着头。
不管是猥亵还是强迫,不管肉体上有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这种事情,在未出社会的小姑娘身上留下的就是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
贺晗煜抖着身子愧疚道:“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有我护着你,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了。”
白秋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你的日子里,我都是在等你。”
等你出现,将我拉出沼泽。
上前一步,伸手托着他的侧脸,踮起脚尖,红唇印在他的唇角,喃喃道:“谢谢你来了。”
“钰表哥,走啦。”季芸喊着盛钰。
盛钰朝亲吻的两人深深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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