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在进饭店的时候,在门口偶遇上了冯光烈。冯光烈是省政协名下黄埔军校同学会的秘书长,年前李阳随同苏振国去慰问军队老干部和抗战家属时,冯光烈就是陪同人员。
西江省黄埔军校同学会是一个社会团体,挂靠在省政协的名下。冯光烈四十多岁,本是历史老师,父辈和黄埔有些渊源,认识现任会长,加上会长年事已高,就让冯光烈任秘书长。他的工作不外乎就是负责跑跑腿,安排回省省亲的的黄埔同学会会员及其家属食宿方面的工作,当然,此类烈属以黄埔生的后人居多。
冯光烈知识渊博,对抗战之事如数家珍,李阳从小对抗战先辈就很崇拜,对冯光烈更是多了几分亲近。慰问结束,李阳主动要了冯光烈的联系方式,希望今后能多联系。李阳是省长秘书,本可以对冯光烈视而不见,现在看他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冯光烈很是高兴。
冯光烈一看是李阳,很是高兴,说道:“李秘,这么巧,怎么,晚上也在这饭店就餐?”
李阳笑着说:“省长等会儿来这里出席宴请专家学者的晚宴,先让我过来看一看。冯秘书长,你呢,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冯光烈笑着说道:“有一批曾经在抗战中为我国建立了特殊功勋的美军飞行员,自行组织了一个近五十人的观光团到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来进行一次怀旧之旅,今天他们经粤省到达本省。这个观光团为非正式访问,是美国黄埔同学会与我们取得的联系,希望由我们负责接待一下,这不,刚把他们安排到酒店,这些老飞行员想吃本地菜,这饭店的本地菜又做得最好,所以,我就过来安排一下。”
李阳说:“这是好事啊,人家为我们国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你可得把客人招待好。”
冯光烈直摇头,说:“李秘,别提了,今天我在机场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弄得我很是狼狈。”
李阳问道:“怎么回事?”
听冯光烈说了,李阳才明白,原来这事竟然跟侯康去有关系。
今天和美国飞行员一同到达西昌机场的,还有一个日本商务代表团,这个商务代表团是由侯康去负责接待的。侯康去讲究做派,自然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前有警车鸣笛开道,后又警车压阵,清一色的考斯特客车进入机场欢迎来宾。
这样一来,美国来的老飞行员们不得不在飞机上等待了半小时,得到允许才下飞机,美国人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开始都没说什么,对华夏的习俗表示理解,可当他们从空姐处得知,让他们在飞机上等待半小时的原因,竟然是为了给日本人的商务代表团让道,老飞行员们生气了。
他们一个个的质问冯光烈这是为什么,不都是华夏来的客人吗,为什么要给另一个让道,而且日本人的接待规格比我们美国人高出许多,这到底是为什么?
美国老飞行员们推选的团长是从美国空军运输司令部退役的威尔逊准将,威尔逊当时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问冯光烈,说:“黄,当年我们帮你们把日本人赶了出去,现在你们却如此高规格地把日本人请进来,这是为何?难道是我们当年帮你们赶日本人赶错了?”
冯光烈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人家日本来的商务代表团是由省政府负责出面接待的,而老飞行员们则由他们黄埔同学会这么一个社会组织承接,从一开始这接待规格就低了不知道有多少个档次。而且日本人现在是来投资的,是本省的财神爷,所以要客客气气,待如上宾。
冯光烈说:“李秘,你说该怎么回答,我只能选择沉默,但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尴尬,简直是无地自容。你说我们对这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老人是不是太冷落了一些,是不是会让老人们寒心?”
李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这事情既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但心里又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慎得慌。李阳无奈地一笑,说:“冯秘书长,你尽心把老人们后面的行程安排好就是。”
冯光烈一笑,说:“我只能尽力而为了,能不能让老人们满意我可没什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