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伞,走到靳久夜的面前,俯视靳久夜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的嫉恨愈发猖狂了些。
这个男人都能进陛下的后宫了,凭什么她不能?若是没有他,自己定然会被陛下一眼看中的。
“我听说你是从生死营出来的,那地方就跟养蛊似的,千百人里只留一个下来,剩下的全部都要被杀死。”钟宛秀轻启朱唇,缓缓开口,“我还听说,那里面是不给吃食的,留下来的都是吃着旁人的尸体活着。你杀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人的尸体,哪些部位最好吃啊?”
靳久夜抬眼,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滑下。
雨太大了,他也没看清钟宛秀的脸,“我认识你么?”
钟宛秀语噎,气得俏脸通红,“你……你不怕你满身鲜血与腐臭,跟在陛下身边,也弄脏了陛下?你还是离陛下远些吧。”
靳久夜没说话。
钟宛秀的伞突然被人一把夺下,她尖叫一声,瓢泼般的暴雨瞬间打湿了她发髻妆容。
她回头一看,看到了怒不可遏的贺珏,“住嘴!”
与此同时,廊下候命的宫人匆匆奔进主殿,“太妃,陛下到寿康宫来了。”
太妃腾的一下站起,兀自望着外头的雨幕,随后又庄重华贵地坐下,样子看起来不惊不扰。
贺珏伸手将靳久夜扶起来,再把夺下的伞塞到男人的手中,没好气道:“打着。”
“主子怎么来了?”靳久夜几日没见贺珏,一时有些惊诧。
贺珏冷哼一声,“朕不来,好让你自个儿作践自个儿,是也不是?好生打伞,敢淋一丝雨,朕必不饶你。”
“陛下,臣女……”钟宛秀已淋成了落水狗,雨点太大,砸得她脸疼,莫说大家闺秀的样子,连正常行礼都做不成样子了。
“你怎么还在宫里?”贺珏早就想把人赶出去了,可这人竟然还没走。
也就在刹那间,他想起是自己忘了同钟家人说这事,一直忙着秦稹那摊子,害得靳久夜还要受这小女子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