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回事。”
丛丛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垂着弯弯的眼睛,细长的睫毛轻轻扑簌着,笼住一圈疲倦的阴影,因为发热而潮红的面庞瘦了很多。这点陌生的红让周遭都安静和失色,他觉得几乎可以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和心跳。
他终于说:“我陪你去。”
丛丛却抬头笑起来了,神采飞扬的,“不用啊,我就是学这个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徐桓司没有动,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有探究有审视。
丛丛的笑意也是稍纵即逝,多停留一秒都觉得牵强。她转回头来,突然说:“你用不着赶我。”
英国那间学校很好,可她兴致缺缺,只是想要干脆利落地离开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徐桓司知道她一点都不留恋,有的是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扫他一鼻子灰。但徐桓司给了更多更好的选项,因为他还想让她走呢。
徐桓司很有耐心,声调平稳地说:“没有人赶你,这是你的家。我说过,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丛丛也很平静,“你要赶我也没有关系,我本来也要走。你以为我很愿意每次回去都见到你吗?而且,那是你的家,我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年,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的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们添堵的。”
徐桓司霍然站了起来,皱着眉,“丛丛。”
丛丛知道那是她的家,就是因为他是家人,她最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他生气。她早把那天的“我跟他没话说”抛到了脑后,也忘了自己压根就不想做一根碍事的刺,她拿手心握住输液管,焐热里面凉冰冰的液体,同时继续跃跃欲试地惹他:“你激动什么?我就是话说得难听了一点,可是有哪里说错了?你不就是希望我还做你妹妹吗?你做男朋友差劲,可是做哥哥真的不错,我呢,也一样,我做女朋友不及格,让你这么不满意,但乖乖做妹妹还是会的。你用不着怀疑我不安好心,因为我就是不安好心,我等着看呢,你最后领进家门的如果不是温乔,我要给温乔包个大红包,做你女朋友也太波澜起伏了。”
徐桓司当然知道她这一大篇话就是为了气他,但大概也确实被她气得不轻,他起身出去,几分钟后,还是拿回一袋热牛奶来,垫在她输液的手底下,然后一言不发地在长椅边缘坐下了。
而丛丛余光看到他的脸,是苍白瘦削的,脸上写着遮不住的疲惫还以为他分了手要怎么逍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满意地把牛奶打开喝光,刚才打完了一圈嘴炮,现在简直头晕眼花,坐都坐不住,拉住护士的袖子,请她给自己找了间空病房,在床上躺下,闭起眼睛努力装睡。
徐桓司离开的时候,液体总算滴得见底,针头拔出去,终于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又过了一周多,丛丛和金苏苏终于又找到机会碰头。两个人走在商场里,端着奶茶找东西吃。金苏苏前几天刚刚去草原上拍摄,满肚子都是奶制品,看到清爽的寿司就飞奔过去,“就这个吧!”
丛丛原本很喜欢那家店,但是失恋以来食欲不振,金苏苏看她的饭量,很嫌弃她:“这次轮到我买单,你客气什么?”
丛丛把杏仁豆腐放进嘴里,突然说:“金苏苏,你借我点钱吧。”
金苏苏沉默了一阵,忍不住把筷子一摔,压低声音,恶狠狠盯着她,“钱?徐意丛,你缺钱吗?你要干什么?你说实话,是不是想离家出走?不就是失恋,你至于吗?你有没有一点出息?”
徐意丛被骂了这么一顿,一点都不委屈,只是像动画片里的树懒一样,慢吞吞把手机拿出来给金苏苏看,“我要换手机。售后说这个屏幕修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