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崴到了脚。
摄像头顿了顿,监控器没有声音,应该是纪立群吩咐重拍。
画面中的其他人开始重新站位,一时显得乱嚷嚷的。
而她却毫无征兆地——也许是想缓解腿疼,也许是被推搡着,她往前,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
巨大的吊灯下坠,璀璨的玻璃碎片在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邓茜没有挣扎。
她甚至没有试图逃出那个地方。她只是趴在地上,任由碎片割伤她的身体,然后她摘下了面具。
……她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镜头聚焦,亓越阳看到她流下的血混着泪,她的指尖在地上扣挖,一条一条的血迹染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想到那一幕会是多么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而镜头慢慢上移,一片混乱里,对准了正上方的其他吊灯。
牧时说:“可以看到,她一开始人是僵硬的,迟钝的,所以才没有在吊灯砸下来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
“挖掉自己的眼睛时,”牧时皱着眉,“很难确定她的状态。她是清醒的吗?亓越阳,你能不能看出来?”
亓越阳轻轻摇头。
牧时继续道:“但是最后,她应该是清醒的。”
因为她脸上的痛苦。
痛苦,绝望,夹杂着怨恨和不甘。
似乎像她这样的人,不该死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意外里,不该这样软弱地、甚至没有反抗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