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里面足有七八名华服男子,或坐或站的,个个都通身的贵不可言,此时正言笑晏晏的说笑着什么。

每人身边都有一两名穿着华美轻薄衣裙的貌美女子服侍着,显得好不惬意快活。

临安目光从坐席上一扫而过,直接推开另一道门。

那道门外是回廊,他几乎一眼就看到自家主子。

艳红的灯笼下,裴梓隽环着手臂靠柱而立,姿态闲适慵懒,整个人身子近乎隐匿在阴影里。

唯有手里的那尊玉雕酒樽在光影外摇摇欲坠。

听到脚步声,裴梓隽只回头瞥了一眼,便又转过头俯视着下方。

同时他似漫不经心的慵懒声音传来,“嫂嫂可问我了?”

听着不在意,可那开门见山已经泄露了他此时的迫不及待,临安哪里不知自家二爷好面子,他有些头皮发麻的结巴的回道:“问,夫人问了……”

可裴梓隽却对临安这没什么底气的回答有些不满,微微偏头,眸光如炬,透着危险。

临安只觉背脊都冷飕飕的,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迟疑,“主子睿智,果然不出主子所料,夫人的确问了您来这里可有公务……”

不管如何,拍记马屁是错不了的,临安说了一句,偷偷抬眼觊了下,接着小心翼翼的道:“夫人也问了您来这里是否有相熟的姑娘。

属下都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回答了……说您没公务,算是有相熟的姑娘……”

裴梓隽有些没了耐心,“就是天塌了,你也给我一口气说完,否则,你永远都别再开口了。”

临安闻言虎躯一震,视死如归的快语道:“夫人她她她说知道了,还还还让您注意身子,莫要过度贪欢,还……

还提醒您不要闹出人命,还让属下劝着您……”

“咔嚓”

随着一声碎裂之声响起,玉雕酒樽应声落地,里面那为数不多的酒水也随之迸溅一地。

同时鲜红的液体自他指缝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与酒水混在一起,犹若地上开出的花。

临安感觉自己也随着那酒樽一起碎了,连呼吸都困难了,可却不敢动一下。

裴梓隽那张润玉般的脸庞渐渐泛起了薄红。

临安犹如等待末日来临似得屏息凝神。

他早就知道了主子对夫人的心思和那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可这违背纲理伦常的事儿,他胆战心惊的同时只自己眼盲心瞎,装傻充愣,可他没有置喙的余地啊……

这时,一名身着胭脂色衣裙的容色娇媚的女子推门走出来,声音娇柔的道:“二爷,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啊……”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靠近,果然不是她眼花了,碎瓷中混着的,果然是血,而裴二爷的手也还滴着血。

惜玉花容失色,当即娇呼道:“爷,你的手……”

她说着持帕就要上前帮忙包扎。

可一眼对上裴梓隽倏然向她看来的那冷恹而阴郁的眉眼,惜玉的眼里一下染了惧,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紧,她的脚步在两步之外生生扎了根。

不敢再靠他更近一步。

“出去!”裴梓隽惜字如金,低而冷的一句。

惜玉突然被他这般冷待,心下有些委屈,眼里一下含了泪,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惜玉姑娘你先回避,这里不用你伺候。”临安见她被吓傻了,很好心的快语提点一句。

两行剔透的泪自惜玉眼角滚落下来,她回过神似得连忙应声,“是。”

惜玉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声音软软的道:“惜玉身如浮萍,命运多舛,多亏二爷相救,才有一命,如今也多赖二爷护着才能安稳。

惜玉一直都想该如何还报二爷恩情,可惜玉什么也不会,也只知晓一点男女之情。

二爷若不嫌弃,有什么需要随时传唤惜玉,惜玉也许帮不上二爷什么忙,可或许能开解二爷一二……”

她说无比诚恳,也不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