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人是她。

又或者说，是不同时间的她。

有大学刚入学那会儿的，有她刚当上金融记者后的，还有她学了摄影后参加各种活动的照片，一张张照片见证了她的成长路径，也看得出来，拍照片的人的摄影技术也在以先慢后快的速度进步着。

小狗在身边打转闹腾，踩过那些照片，不慎将一张照片翻了过来，露出背面熟悉的字迹。

【这次采访好像有点紧张。】

林听捏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彼时还青涩的自己，其实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但随着这张照片的出现，某些回忆好像又一点点地浮出了水面。

那天，是她第二次独自参加记者发布会。

需要向台上的嘉宾提问，但她太紧张胆怯了，以至于小动作间总会透着点不自然。

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和温卿辞结婚。

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面。

林听失神抬眼，视线看见了箱子底部放着的一个黑皮笔记本，她忽地想起来，有时候来到书房找温卿辞，会看见他将这样一个本子塞到文件里，然后将她揽进怀里。

那个本子看起来跟任何一家公司的办公用品毫无区别，所以她一直未曾在意。

此刻近距离观察，她才发现黑色的皮面看起来已经非常旧，都有些掉皮了。但主人却将其放在一个价值更高的紫檀木箱子中，还是这么隐蔽的地方。

林听望着那个本子，睡衣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发着抖。

直觉告诉她，打开后这些照片就都会有解释了。

许久许久之后，阳光移转。

阴影将纤瘦的女人笼罩在其中，黑皮本被轻轻放回箱底，林听低着头拾捡照片，长发垂落颊边，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深色的地板上，溅开数朵小水花。

-

今天是林听的生日。

这一天，温卿辞的精神支柱都是可以早点回家，把他所有擅长的菜都做出来，庆祝林听的生日。

他走进别墅，却只有小狗兴奋地扑过来欢迎。

“妈妈呢？”他低头摸了摸狗头。

小狗立马跑上二楼，扭头看他。

温卿辞跟着走进卧室，看见了在被子里熟睡的林听，手机还攥在手心，肯定是玩手机玩着玩着玩困了。

他嘴角含着浅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抽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而，刚放下，就看见林听的眼睫不安稳地颤了颤，随即睁开，怔怔地看着他。

看见温卿辞，林听心脏莫名轻颤。

“回来了？”

“嗯。”温卿辞发现她眼睛微微泛红，不免有些担心，指尖轻抚了抚她，“不舒服？”

林听摇摇头，下意识偏头避开他的手。

“没事。”

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温卿辞心头轻跳，无端有些心慌。

晚餐时，他佯装自然地分享着今天在公司的事情，送出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举杯庆祝间，温卿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听的表情，但她看起来与平常时并无异样，依旧笑得很开心。

晚上两人在黑暗中入睡，林听却忽然捏了捏他的手指，“温卿辞。”

“嗯？”

“当年为什么会找上我，跟我结婚？”

“.....”几乎是瞬间，温卿辞清醒了，大脑飞快运转着，只是睡前偷偷吞的药物让他的思维有些不那么灵敏。

林听似乎也并没有指望他能回答的上来，没等他说话，又问：“是因为司清衍吗？”

这个问题很简单：“不是。”

温卿辞的心跳很快，这些问题让他突然联想到回家时林听的异样，是她发现了什么吗？他开始努力思考着，可是想不到任何头绪，晕沉沉的脑袋里只能勉强想到要解释：“当初真的...只是随口气他。我没有拿你来做报复的筏子，我喜欢你，跟他没关系。”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