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水了,看见严梦舟抱着施绵进来了,破天荒地主动推了一盏过来。
严梦舟将施绵放下, 搂着她的肩把水喂到她嘴边。
十三眼皮子一跳,抹了把嘴撇过脸去。
最见不得两人亲密的十三不气了, 换成别人怒火中烧了。
那日召见施绵,听她说严梦舟体贴,严皇后是不信的。在她眼中, 这个儿子空有一副皮相, 骨子里卑劣绝情,不懂血缘亲情,任谁也无法驯服, 谈何温柔体贴?
如今事实摆在她面前, 她儿子是有温情的一面的, 只是从未在她眼前展现。
施绵饮完一盏茶,喝得急, 有一点水渍从嘴角流到了下巴。
严梦舟伸手为她拭去时, 看见她侧颈上不知在哪儿蹭了道细细的树枝划痕,就用指腹轻柔地抚了一下。
这动作落在严皇后耳中, 犹若惊雷。
她无法接受严梦舟对着她拔剑, 却对别的女人柔情似水。就像太子妃与太子, 他俩的感情再怎样好, 也不能越过她去。
“贱人!”严皇后红着眼辱骂,骂完施绵, 面向严梦舟, “我说你怎么铁了心要娶她, 这么不知廉耻, 与窑子里的……”
“咚”的一声,茶盏从严梦舟手中飞出,摔掷在严皇后耳边,强行打断了她的话。
严皇后半卧在那张精雕的美人榻上,发丝蓬乱,眼圈乌青,脖颈上横着一道细细的伤口,冒着丝丝血痕。
此时她心中只有嫉恨,感受不到疼痛,也忘记了死亡逼近的恐惧,愤恨地挥落那个玉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