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起来问好:“伯伯,伯母,你们起来了。”
他拉开椅子说:“坐吧,在这里睡得?还好吧?”
唐伯平演得?再自然不过,好像什么都不知情,对面仍是?他乖巧的女儿,要嘘寒问暖的对象。
但庄齐没这份过硬的素质,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直抖。她说:“挺好的,夜晚听着海浪,睡得?挺舒服的。”
唐伯平点头:“吃早饭吧,吃完了出去走走,叫上你哥哥。”
早餐快结束时,唐纳言挽着袖口过来了。
他看起来没休息好,眼下沤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神情倦怠又疲累。
庄齐仍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句哥,调子很轻。
他点头,多余的也没再说了。
甚至连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
就这样很好。
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庄齐捏着勺子,不间断地对自己说,做积极的心理暗示。
但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那只瓷碗里,喉咙里吞下去的不像是?粥,而是?一团团浸湿了的棉花,肿胀地淤塞在她的食道中,令她呼吸艰难,快要呕出来。
姜虞生仍为昨晚不快,想质问儿子两句,被唐伯平伸手?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把?话都憋回肚子里。
他这位夫人?的嘴太?快,太?直。很多事情可以让她来说,比从他的口中讲出来效果好,但有些事又必须瞒着她。
吃完饭,唐伯平带着他们去散了一圈。
路上碰到不少人?,夸赞的话也是?千部一腔,无非家庭和睦、立身极正。
得?到这样的评价是?很不容易的。
到了唐伯平这样的位置,家庭已经不是?个?人?的小事、私事,而是?判断作风的重要表现。就拿周吉年来说,因为他那个?常常失火的后院,在生活会上没少受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