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嘴唇张了张,定定地看着他说:“你找他干嘛?”

戚在野放软了眼神,“小鹤。”

“早联系了,过会就来。”

“谢谢。”

祝鹤别扭地移开视线,默默释放了一点小面包信息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还有你……手机什么时候丢的,我发信息给你都没回。”

戚在野感到难言,只说道:“不重要了……你呢,腿恢复得还好吗?”

祝鹤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忽然就露出委屈心酸的神色,“挺好的。”

“事故调查结果呢?”

“就是一桩普通的追尾。”说着,祝鹤面色变得沉重,“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后第二站在马鞍州办的,比赛那天,城里爆发了恐怖袭击,赛场那边也受到了波及。”

“谁做的?”

“很多人猜测是自卫队余党做的,但,谁知道呢。”祝鹤耸肩,“在那次袭击中,死了不少人,那天我去参加贺行简的丧礼”

戚在野猛地要从病床上坐起,却因牵扯到伤口又吃痛摔了回去,他瞪圆眼看向祝鹤,“你说谁的丧礼?”

祝鹤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你不知道?”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祝鹤摇头,“讣告发了,丧礼也办了,人就葬在京州的瑞安墓园。”

一瞬间,血液在身体里凝结成冰,夺走了身体全部的温度。戚在野只觉心里灌满了苦涩的水,一晃一荡地直要夺眼眶而出。同时他内心又有种不真实感,那只笑眯眯的,永远游刃有余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戚在野说不出来话,扭过脸去,眼泪刷得就下来了。

祝鹤立刻抱上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也跟着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是我忘了,你是很珍视朋友的人。”

不光是朋友,还是在困境中不图回报拉他一把的人。明明贺行简的大本营在京州,却为了帮忙打听小妹的下落,在不勒城待了近月余,那时戚在野也知道他为自己耽误事了,但就是说不出那句“要不你回去忙吧,别管我了。”他害怕贺行简要是真走了,小妹就真的再无音讯,他假装不知道贺行简的忙碌,腆着脸一次次询问他小妹的下落,每每此时,他内心总是充满了愧疚。

“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个月了。”祝鹤觉得奇怪,“这事闹这么大,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戚在野有苦难言,这几个月来,他只能通过泰拉来获得外界的讯息,而泰拉又听命于霍仲希,只要是霍仲希不想他知道的事,泰拉就不会多嘴。

戚在野继续询问道:“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世界,确实在戚在野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发生了许多变化。马鞍州遭遇恐怖袭击,国王在前往慰问的路上失踪,不久之后公主代替掌权,一上位便清洗了内阁,使其形同虚设。

房门在这时打开,霍仲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出现,让戚在野回想起在庄园的日日夜夜,那种双脚陷在泥泞中,无所如何也挣脱不了的无力感再次席来。

霍仲希坦然自若地走到床的另一边, 无视掉祝鹤带有敌意的眼神,俯下身扶住戚在野的肩膀说:“提拉岛是个美丽的地方,我把一切珍贵的东西都放在那。它与世隔绝,没有暴乱与烦忧,它能让你过上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我现在给你选择,去或是不去。”

“我躺在了这里,这就是我的选择。”

霍仲希说:“不必这么快回答,你再好好考虑。”

“考虑个屁!”祝鹤听得云里雾里,但就是忍不住插嘴。

戚在野坚定地回:“不要拿我去装点你的岛屿,我不是一件物品。”

“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霍仲希亲吻他的嘴唇,“尽管觉得可惜,但不要紧,来日方长,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选择,我不急。”

祝鹤隔着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