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反驳道:“妹妹还真是志向远大,为兄佩服。为兄就等着看妹妹心想事成,马到成功。”说着气哼哼地大步离去。
张氏对着知廉的背影连叫了几声,最后在门口跺着脚,“这孩子,今天究竟怎么了?吃错药了?”
如善轻轻走到张氏面前,温言道:“娘,哥哥只是恼我不该抢了他的风头,放心,没事的。总有一天,哥哥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李氏给如美如晴做了几套衣服回了府,在抄手回廊处被刘妈妈截住,偷偷在她耳边低喃:“老爷回来了,看样子心情不大好。”
李氏心下一沉,也料到是怎么回事,心下略为气愤,但想到自己并无多大过错,也就沉住了气,慢腾腾地挪回乌兰阁。
李氏一回屋子里,见着方敬澜,首先发作起来,“老爷来得正好,妾身还有事找您呢。”
方敬澜原想训斥李氏对如善严苛,见李氏这样,也不好发作,便耐着性子听她道来。
李氏从玫瑰红垂袖束腰比甲里衬里掏了一个便笺递与方敬澜,凉凉地道:“老爷可得看仔细了,咱府里头这两个月的花销可是越来越多了。”
方敬澜是读书人,但哪懂得看账本,这账单交由他手上,也是看得云里雾去的,不知什么意思,李氏也知道他看不大懂,便凉凉地解释着,“这个月知礼赴南京赶考,花费多了也是应当。知义受伤,请大夫抓药打赏什么的,花销了三十银子,如真因为购置了衣物,也只花去了七十多两,如美最少了,也才统共十来两银子的支出,倒是你那宝贝如善,她一人之力,却花掉了百十两银子。老爷,所谓嫡庶有别,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自有它的道理存在。可老爷却全然不把这规矩当一回事,嫡出的哥儿姐儿花销反倒让庶出的给超越了。老爷可否给个说法?”
方敬澜被堵得一时找不着话来,刚才找李氏算账的气势陡然消失,见李氏这般较真,只说如善聪明伶俐,才气不凡,他身为父亲的,可不能埋没了云云。
李氏冷笑一声,“老爷可谓是慈父心肠,妾身佩服。不过,老爷,咱方府什么根底老爷也是清楚的,难不成老爷为了栽培出一个举世闻名的才女,就让全家喝西北风不成?”
方敬澜不悦了,“不就是百十两银子么?我方家还受得起---”
李氏再度打断他的话,冷笑,“老爷没当过家,不知柴米油盐的厉害,可是老爷,你可不止如善一个女儿呀?你还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你那般宠着如善,是想让张氏与妾身平起平坐,互别苗头么?”
“简直是无理取闹,你想太多了---”
“我就是想的多。”李氏大喝一声,恨恨地道:“孩子们都大了,到处都要用钱,知礼等从南京赴考归来,便要行弱冠之礼,知礼是方家嫡长子,嫡长子的弱冠之礼可不能马虎,到时候人情来往宴客酬备的,老爷可有准备?等知礼行了弱冠礼后,就要给他找门亲事了,老爷把家里大半的钱都用到张氏母女身上,可有考虑我的感受,知礼兄弟俩的感受,还有如真的感受?”
方敬澜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虽然李氏说的有道理,但他堂堂一家之主却被自己的婆娘给连连抢白,大老爷的脾气也涌了上来,怫然道:“用几个钱你就心疼了,若是花在如美身上,估计你就不会多说一个字了。你就是不愿让善儿太过优秀了,否则会影响你正妻的地位。我一心栽培善儿自有我的道理。可你就只顾着眼面前的利益,真是鼠目寸光,见识短浅,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说着拂袖而去,走了几几步,又折回来,对着李氏又一番训斥:“刚才在世子面前,你可真够威风啊你,当着世子的面那般教训善丫头,你是想让全齐州城的人都知道我方府主母心脸狭隘,容不得妾室庶女?”不顾李氏气得铁青的脸,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