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如真写信来,等上头就职明旨下发后,大姐夫便准备携带家眷干脆在京城置一所房舍以供居住。
若真如此,到那时候,就能时常与如真见面了。
在下人引路下,老太太与如晴被领到一间厢房歇下,如晴四处打量了厢房布置,八成新青缎面垫子下是乌色樟木椅子,靠东炕上设有青缎垫子,上头摆了几个蟒枕,如晴扶着老太太坐到炕上,并把枕头枕到她腰后。丫头上了茶,说了些话便离去。如晴又亲自执起鱼嘴壶给何氏倒了白水,老太太喝了两口便搁到炕桌上,“我不渴,只是有些憋闷而已。”
如晴道问:“奶奶仍是气那江家么?都已经过去了,孙女都放宽心了,奶奶就不要再生气了嘛。”
老太太道,“哼,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如晴讪笑,每个人都有着同样想法,受了委屈或是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就会生出愤恨之心,暗自骂着:你会为今日所做之事后悔。
可真正在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后悔。
对云氏来讲,她一个小小三品官儿的庶女,对一般士族来说,或许还有点看头,但与超越一品大员的伯府相比,确实是大大高攀了。云氏想法没错,她犯不着娶一个庶女作江家族母,那样也太没面子了。
放眼整个京城,没一个钟鼎鸣食权贵之家族母身家会是平常的,更别说庶出。人家靖王妃虽然家世卑微,但也是正儿八经嫡出,当然,靖王妃的例子实在罕见,大庆王朝延续上百年来,各个王府所娶的王妃,不是名门闺秀,也是书香门第。
不过云氏也挺倒霉,放眼各个大户之家,哪个没有门户之见,那些棒打鸳鸯的人多了去,都没人指责什么,就她一个人被指责来指责去。
不得不说,做人也要讲人品,这也是云氏平时做人失败的下场。
安顿了老太太后,外头便响起了烟花爆竹声响,只见天空闪耀着五光十色的光彩,红绿白,好不耀眼。有直接升上空中然后爆闪出一朵巨大花朵的,还有在空中旋转飞舞的,更有噼里叭啦四处乱闯活像打晕了鸡一样的,如晴也被吸去了眼珠,这古时候居然也有如此超高水准的爆竹,征得老太太同意,准备去外头仔细瞧瞧古代烟花爆竹,好生研究一下。
古时候放鞭炮没有那么多顾忌,但却有门槛,一般人家放不起,也没地方放。但庆昌侯府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暴发户似的,遍地开花放得到处都是。
如晴走出院子,便见好多人都抬头盯着天空观看。忽然觉得,还是这些古人好侍候呀,如果回到现代,这些鞭炮也只能自己乐自己了。走看边想着,忽然觉得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古怪,不由蹙眉左右张望。
侯府以供女客歇息的厢房设在后院与前院之间,出了后院垂花门,有豁然开朗之感,来往奴仆穿梭其中,大都是负责服侍客人。
如晴定眼瞧去,走廊上客人虽多,但都是些陌生面孔,很少有认识的。那么,这种背脊发毛的感觉又从何而来呢?
就在目光四处游移时,忽然对上一双沉黑如夜的眸子。
不远处天空响来或明或暗的爆竹,映得半边天空一片透亮,时而对上那双眸子,更是出奇阴寒,并且诡异。
待认出了这双眸子主人的面容后,却令如晴惊出了一身冷汗。
隔了十来步距离,密集人群中,此人头束镶玉金冠,一身红色暗纹云锦直缀长袍,肩膀及领口都镶有腋子毛边,三指宽的姜黄绣蟒蛇腰带,浅碧色宫绦末端系着块羊脂白玉。背负着双手,正凝着一双眼,皱着眉盯着如晴。
53丧权辱国条约,如晴这个大笨蛋
在场诸人俱都锦袍傍身,华丽非凡。在一群锦衣华服中,此人身形高佻,气势出众,冷峻面上带着生人勿近气息,令人自动退避三舍,不敢亲近。
如晴被瞧得好不自在,心下惴惴不安着,一晃又有几年不见了,这厮在万红花丛中厮混,应该乐不思蜀,估计早已把她忘了吧。
想着先前听何氏曾提到过李骁拿熊掌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