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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当然恨方敬宣这么不明事理,让她在小辈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一进赵家正门,随方敬宣一道见过了赵家老夫人,大家客气寒暄一番,屁股都未坐热,便当着众人的面斥责起方敬宣来。
“你可真够厉害了,这嫁到婆家多年了,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了。你在婆家吃肉吃糠菜也是你自己挣来的福气,娘家人可得不到你半分好处,也不屑去念惦你,你倒好,在婆家无所作为,居然还处处捏着长辈的架子百般挑剔自己的娘家来。有你这样做人姑姑的么?有你这样为人媳妇么?还害我大老远的从老家赶来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众人惊了半晌,纷纷惊疑地望着老太太。赵家老夫人、方敬宣的嫂子文氏也是一脸吃惊地瞪着老太太母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飙来。
方敬宣被斥责得止不住的羞愤与难堪,忍不住反驳:“母亲您这是甚么话?女儿一直在婆家战战兢兢,谨慎言行。母亲您安在女儿身上的罪名这又从何说起?”
老太太轻哼一声,直直地盯着方敬宣道:“还敢给我装糊涂。好,我就慢慢说与你说。你嫁入婆家十八年有余,可做有令婆家满意的事否?此其一。你和姑爷做了十八年的夫妻,可有尽够妻子的责任?此其二。你身为孩子的母亲,可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此其三。”
方敬宣猛咬着唇,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似震惊,又似悲愤。
赵老夫人虽然一向不喜这个儿媳,但见亲家太太这般声色严厉,想当然也要表现出婆婆的慈爱。
再来赵家现在越发不如前了,两个儿子的前程还握在二媳妇娘家侄媳妇的娘家手头,万万开罪不得的,是以也就好声好气地替方敬宣说了好些好话。
老太太淡淡地道:“亲家老太太就是心地慈善。可我这个女儿什么德性,身为她的母亲,却是一清二楚的。嫁入婆家这么些年,却从未让亲家太太满意过,这便是她的错。再来,她身为姑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却不拿出身为嫡妻的派头,好好管教姑爷房里头的姬妾,纵得她们没大没小,搞的一屋子乌烟障气的。更可恨的是这些可恶的没脸的奴才居然还仗恃姑爷的宠爱起了暗害我外孙的心思。这些千刀万刮的奴才,这般可恶透顶,可你这个不中用的母亲,却从未替儿子出过一次头。放任丈夫姬妾胡作非为,就是枉为,枉为主母。自己儿子被加害,却不敢声张,是枉为人母。我说你枉为儿媳,枉为,枉为人母,可有错怪你?”
这下子,在场诸人都明白过来,这方老太太当着他们的面斥责自己的女儿,实则是说给她们听的。赵老太太当时便沉了脸色,可想着如今赵家的状况,再来方老太太光坐在那就气势如虹,所谓妇凭夫荣,母凭子贵,她什么都不占,只得强忍着怒气,替二儿媳妇说起了话来。
赵家大儿媳文氏却事不关已,只略为替方敬宣说了几句好话,但听在如晴眼里,却是幸灾乐祸,不痛不痒的。不由多看了文氏一眼,只见此人一双吊梢眉,扁鼻回腮短颌,人长的还是不错,体态风骚,但那双过于精明的眼及过薄的双唇暴露出此人的尖酸和刻薄。
方敬宣也明白过来,自己的母亲明着责骂自己,实则是替自己作主的,不由心里感激,但面上却哭得好不委屈,“日月为鉴,天地为证,无法令公婆喜欢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敢狡辩。无法拿出嫡妻的威严管束姬妾也是女儿的过错。可是,这姬妾可都是长辈们赠予的,一个是婆婆亲自抬的姨娘,一个是夫君青梅竹马的亲表妹,自小的情份在,这都是动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的贵妾,女儿虽贵为嫡妻,却也不敢管束,好生好气哄着,奴仆成群的侍候着,甚至还倒贴自己的嫁妆为她们置办行头,看病抓药。有多少苦有多少泪都往肚里吞,从不敢向外人诉说。可此二人却是得寸进尺,越发骑到女儿头上,甚至还把毒手伸向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上次勤儿中毒,谨儿落水,都是这两个黑心肝干的。女儿恨不得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以消我心头之恨。可是,此二人有婆婆作主,又深受夫君宠爱,女儿却是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