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制和阵地战术相结合,每个步兵班分三组,每组三人、间隔100米,协同进攻。这是历史上的经典战术,可以充分发挥个体机动性,避免伤亡过于集中。这种战术在步兵战时适应性很广,您可以多加观察。
“针对黑甲虫的生物特征,我方提前在地底铺设了电线与导体……”
山脚。
天上飘着一点小雪,鹅黄的雪悄无声息地淹没着枯槁黑瘦的树枝。
赤夫匍匐在雪地里,他的身上也盖着一层雪,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很锐利,如果不是戴着军用夜视镜,赤夫的瞳孔甚至会在晚上反光。
他曾经是罗马城的神血战士,后来又成了劳改犯、阶下囚;现在,他是基地红狮军团第二连的连长。
赤夫经历过很多次战斗。
从13岁开始,他就跟着父亲、叔叔和哥哥们,在地表活动。
为了生存,赤夫残忍地杀死过许多人。
跪在他面前的卡车司机,哭着说所有货物都可以送给他们,家里还有小孩和妻子。
年轻的赤夫于心不忍,他的哥哥一脚踹了过来,说不杀就让他陪这个司机一起死“他要是逃走,上报给人联,死的就是我们的小孩和妻子。”
杀得多了,赤夫也就习惯了。
他们是荒野上令人心颤的飓风,但并不是每次行动都会成功。
偶尔,爸爸也会在吃饭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着死了几个弟兄。
生活如此残酷。
他们手里捏着这么多条人命,也不过是刚好能吃饱,攒下来一些小钱。
弱肉强食。
这是赤夫在过往岁月里,深刻认识到的真理。
直到后来,他成为基地的俘虏。
原来不杀人也能有饭吃。
原来老弱病残可以不去死,不用怕浪费粮食。
原来不需要凶悍、残忍,也可以有尊严地活着。
原来力量和武器不一定要用来掠夺……也可以是捍卫。
赤夫从来都是为了自己战斗,但这一次,他想为别人。
耳麦里传来沙沙的嗓音:“全体注意;第一批黑甲虫已抵达,2点钟方向,导电装置即将启动”
什么东西正在从雪地里冒出头。密密麻麻,像潮水。
如影随形的是一道道弧线似的电光。凛冽的风雪里多了几分焦糊的味道。
带着电光的黑甲虫腾空而起,不少在半空挣扎着倒下。它们身体的金属成分本来是最尖锐的武器,如今却成为了桎梏自己的枷锁。
赤夫的耳麦里响起机械音:“一点钟方向,120米位置,约180只。它们想咬电线,保护好电源。”
另一边,骑着畸变体的葛根几乎同时接收到了指令:“7点钟方向,85米位置。约340只。这堆虫群里有变异种,体型接近半米,小心。”
智械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九章一个人就能完成不知道多少个指挥官才能做好的工作。
人类注意力有限,只能把控大概,而九章却能精确安排每个人的走向。
爬行者张大嘴,一口吞下数十只黑甲虫。
恼人的小虫子活力极强,在它的胃里翻腾,爬行者有点想吐。
“狺狺”(家人们!记得嚼碎再吞!)
它昂起头,发出一阵信号。
四周响起一片回应。
“狺!”(知道了。)
“嘤唧!”(难吃,肚肚痛。)
好在酸性极强的胃液虽然不能融化黑甲虫的口器,却足以消磨其他生物部分。
沉淀在胃里的金属,最后大概会变成粪便排出。
赤夫打开了基因锁,身体膨胀着,像一个充血的巨人。
他原本也是配了枪的,只是子弹用完了。于是,身体便成为最好的武器。
赤夫宽大的手掌朝着地面砸去。雪地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