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睿的眼神十分复杂,二人对视片刻,阮承青拧起眉头,问:“你喜欢我?”

上官明睿一怔,立刻像被砸了脚,跳起来道:“没没没……没有!”

阮承青道:“那就好。”

他继续道:“我厌恶你。”

“……”

上官明睿面色一冷,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从没哪个,敢如此直白刻薄。

时辰不早了,年宴快要结束,他马上又要回到那间院子里,阮承青没时间再陪他再耗,转身就走,上官明睿在他身后,忽然道:“阮承青,你没想过改变么?”

“……”

阮承青背对着他,脚步停住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如同一支利刃,穿过十年的浑浊光阴,重重插回他的身上。时隔太久,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年他说出这句话时,是否也像今日的上官明睿,如此义愤激昂。

阮承青淡淡道:“改变?”

上官明睿继续道:“你去过坤楼么?”

阮兰生整理承青道:“所以?”

“救救他们,也救救你自己。”

阮承青回头,缓缓地笑:“上官明睿,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出这些话?”

“一个伟大光正的乾元?”

“还是……一个走运的坤泽?”

上官明睿犹豫片刻,道:“我同你一样,是个坤泽。”

“你我,是这北梁城中,最幸运的两个。有幸识文学武,未被困于笼牢之中,见过天日,识天下为公,亿兆己任。”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须臾,阮承青才叹息道:“你太愚蠢了。”

上官明睿一怔。

阮承青抬头,他的眼睛里翻涌着一股污恶的浑浊。

“没有人告诉过你,不应该把自己最大的弱点,轻易告知于人?”

上官明睿:“……”

阮承青道:“你空有一腔热血,却实在不够聪明。”

“有人曾告诉我,人最大的愚蠢,就是盲目、不知后果的反抗。我如今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不会有人陪你一起送死。”

阮承青看着光明之下的上官明睿,殷红的嘴唇动了动:“来人……唔……”

身后倏地伸出一只手臂,把他的嘴捂住了。

男人身形高大,挡了住大半的光线。

阮承青腿上一软,鼻腔里全是浓郁甘甜的叶汁香气,他用力扒着男人的手臂。阴影之下,阮承青抬起头,看到了朱瞻佑的脸。

第十二章

阮承青被堵住嘴,话说不出来。

朱瞻佑说:“别不识好歹。”

上官明睿过来拽朱瞻佑的手,劝慰道:“别这么粗鲁。”

朱瞻佑抬头,他看着上官明睿,道:“他想害你。”

明睿道:“他害不了我。”

“方才,他要是再大点声,我自己会出手……”

阮承青被放开了,他猛退一步,面上滚烫,激烈喘息。浓烈的信香灌进身体,血液因为久违的甘甜翻滚沸腾,

他又退了一步,离朱瞻佑更远一些。

上官明睿拍阮承青的后背,帮他顺气:“我既告诉了你,就不会怕你乱讲。”

阮承青甩开他的手,冷眼看他。

明睿道:“听闻,世子曾经嫁过一个贱籍。”

阮承青一顿。

明睿道:“那贱籍一家在北梁无立足之地,恰好,搬到了北境寒地。”

阮承青掀起眼皮,似笑非笑:“你觉得,我都落到如此境地,还会在意旁人死活?”

明睿摇头:“不。”

“我只是告诉你,北境与北梁交好,年年进贡黄金布帛,却并未完全臣服于北梁,不由北梁管控,所以,是人无法在北梁存活,却可在我北境安居落地。”

“北境之地,多的是坤泽自由行走,你我之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