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破体而出……

浑身滚烫, 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弱。

白须瓷直到发现自己的手湿哒哒的,才好像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眼睛空洞地看向前方, 缓缓地把手往自己身边移了过来, 轻微地歪了下脑袋。

是……是出血了吗?

白须瓷停顿了一下, 瞳孔微微颤了颤。

然后低头慌张地去撕自己的衣服, 低头咬住布条, 用力一扯。

要包住……包住。

但因为看不到,白须瓷缠了半天也没能缠好,反而感觉血流得更多了。

顿时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这么倒霉!

最后直接把手上的布条扔了,身形佝偻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也顾不得流血不流血了,白须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回兔子洞。

嗯,那里安全……

费力地用手往前探着,最后摸到了一棵靠近自己的树,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

继续往前走,树枝被踩过去,留下点声响。

刚刚摸过的树干上,也残留了新鲜的血液,有些斑驳。

白须瓷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不就是看不到了吗?梵越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自己这么大,还不会回家吗?

慢慢地走,他总能回去的……

抱着这个念头,白须瓷硬是撑着没有晕过去,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路线出错了,因为面前的场景是从未见过的。

但就在这时

白须瓷突然被一些石堆给绊倒了,然后身子不可控地往前栽,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直接滚下了山坡。

他看不到,也没办法躲避。

一处草丛间。

白须瓷浑身都有些外伤,整个人昏死过去了,沾着血的手指轻微动了下。

兔耳朵也变得脏兮兮的。

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一阵微弱的莹光下,重新变成了本体。

略微脏的,并不好看的,兔子。

“对对对,就在那处,我是肯定不会眼花的!”一个略带聒噪的声音。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些脚步声。

草丛被扒开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弟子往里瞅了瞅,喜笑颜开地说:

“看吧,我就说我看到了个兔子,拿回去正好架火烤了!”

说着他便伸手提着兔子的耳朵,很粗鲁地拽了出来。

白须瓷再次感觉到一阵刺痛,兔腿微微动了下。

“这怎么浑身是血啊?死了?”一个略带探究的声音,还上手拨弄了下兔身。

毛很软乎乎的,倒是意外地蓬松。

另外一个跟过来的弟子,环着手臂向前倾身打量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

“走吧,去河边扒了皮,顺带……”

“把这毛也洗洗吧,说不定到下一个镇子还能顺手卖了。”一旁的那人若有所思道。

白须瓷意识很消散,对外界的反应很微弱,也反抗不了什么。

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两个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福泽心灵。

直接准备朝一旁的小溪过去,其中一个甚至还提前拔了剑,似乎是想要提前准备好。

兔头被扔到石头堆上,再度地磕了一下。

昏沉得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