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疑惑起来：“我嫁了人，也生下了孩子，但我还是不明白，父亲都这样冷漠无情了，母亲为何到死都还念着他？她曾说等我长大了就懂了，可如今我的孩子都长大了，我还是不懂。”

“你的母亲，深爱着你的父亲。”云清道。

郑?h神色恍惚，喃喃道：“这名为爱的事物，当真是可怕极了，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失去理智，为一个男人发疯。”

她说着，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如果这就是男女之爱，那我情愿一辈子也不懂！”

云清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h是嬴政的女人，是扶苏的母亲，却说出了这番话，若是嬴政听到，该作何反应？

“不，始皇应该不会在意。”云清在心中笑道，“他的爱人是天下，才不会在乎一个女人是不是真心爱他。”

只要，这个女人足够柔顺听话，能让他心情愉悦，为他生儿育女就行了。

而从这一点来说，郑?h做得很好。

她很温柔，时时刻刻都优雅从容，说话时也让人如沐春风，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

只不过，温柔的表象下，是一颗时时刻刻都在诘问的心。

她看向云清，眼里的泪已然干了，只剩下坚毅：“从前，身处乱世，一个国家尚且说亡便亡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那时的我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后来进入秦宫，也依旧如此。”

“自从母亲死后，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这些年，我在秦宫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终于站稳了脚跟，但我过得并不安心。”

“因为我知道，我虽然看似拥有了一切，我的孩子也很受陛下看重，但这些都如同天上的浮云，毫无根基。若是哪天陛下厌弃了我们母子，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郑?h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陛下能给予我们一切，自然也能把这一切都收回去。我们母子虽然身居高位，但依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很不喜欢这样。”

云清笑了，温和地看着她：“所以，你想去学习炼丹术？”

郑?h重重得地点头：“是！我清楚得知道，殿下您教授的技法都还没有被钻研出来，若是谁能在这其中出一份力，谁就是大秦的功臣！若是谁能靠一己之力钻研成功，便是国之栋梁，来日就算犯了罪，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她深深地拜了下去，恳切道：“我想请殿下给我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可。”云清看着她，轻轻颔首。

――――――――

楚王绝缨的事是真的，郑?h母亲的事是虚构的。

?[55]帝女精卫 55:是神明和帝王，也是此生知己。

郑?h喜极而泣：“多谢殿下！”

云清点了点头，道：“你之前说，你来见我，是为了两件事，第二件事是什么？”

提起这事，郑?h眉宇间浮现一抹忧愁，道：“回殿下，是为了我儿扶苏。扶苏这几日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跟谁也不说话，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中实在担心。”

“哦？你没去找过他？”云清问道。

郑?h道：“找过了，但他说自己没事，让我别担心，可我又怎会不担心呢？我听闻，扶苏和陛下曾见过殿下，离开之后扶苏就变了性子，所以来问问殿下是否知道些什么。”

扶苏和始皇？

云清回忆了一下，明白了。

扶苏的变化，必然和始皇有关，肯定是他们父子之间又出什么事了。

云清轻笑一声，说道：“我大概能猜出来，但这种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还得父子二人去沟通，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父子？”郑?h只是微微一叹，并没有太惊讶，“果然和陛下有关。”

“你不用太挂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们父子之间有些误会和心结罢了，说开便好了。”云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