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蠕动着身体爬行而过。

它爬过乡间的泥巴小路,爬过城镇里的宽敞街道,爬过高山,爬过河流,爬过沼泽和雪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爬下去。

爬饿了,它会一点点吞掉自己的身体,再吐出来,但是吐出来后,手脚的位置就变了。

它能感受到疼痛,但它吞食自己的行为却并不能自控。

每一次吞食,每一口咀嚼,都是无法形容的痛,胜过凌迟万倍。

它有时候会在赶路的空隙里,短暂地抬头望月,露出和怪物身体并不相配的人脸,脸上泪流满面,眼里是浓烈的悔恨。

“呼呼――”

风吹过,仿佛在问它是谁,从哪里来。

它张开嘴,想说自己是大秦公子胡亥,但吐出口的却是:“嘶嘶。”

它哭着继续往前爬,从悬崖上摔下去,摔成肉饼,然后又恢复原样,继续往前爬。

有时候,它会被野兽吃掉,然后又从野兽的肛.门里被拉出来,破碎的肉块从一堆粪便中慢慢复原,接着继续往前爬。

原地,刚拉完的老虎被吓了一跳,歪了下头,愣愣看着它。

老虎想:这是什么?

是啊,这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