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闹得合府鸡犬不宁。
调查多日,溯回少年风流逸事,苏大学士羞愧悔恨,便告老还乡,退出朝堂。又管不得孽子,此后不久,郁郁而终。他死后,苏亦桓变本加厉,折磨欺辱,令人发指。
唯独两个小孩却是懵懂,不明所以。
苏浅再未被接去过林胧月那里,同苏汐整日待在一处,亦不知后来林胧月受了何种轻辱。
苏汐一日日伴着她长大,一点点将她教养,纵然改不得她困兽一般的习性,却也总算将她温出些小女孩儿的依赖和信任。
越是长大,越是知晓事宜,苏浅的心里愈是生了一颗种子,慢慢抽芽。
那是她自小生出的第一个念头,苏亦桓——她要杀了他。
时光流逝得缓慢,歪歪扭扭的姿势一日日被矫正,练武到筋疲力竭之时,苏汐的怀抱是她唯一的贪恋。
那双总是担忧的眸子,再见着她受伤,每每都要忍了泪,泛出红意,苏浅懵懵懂懂,却也知晓再不敢在她面前露了伤。
那一年,苏汐带着她溜进林胧月的房间的时候,床上的女子神智似已经有些恍惚了,惊惶地推着她们躲进柜子,没一会儿,外头便有了响动。
远远抛来的衣物恰好遮住壁橱,苏汐的脸色慢慢发了白,抱住她的身子开始颤抖。
被掩住双耳的时候,苏浅抬手抱住了她,默然垂下了双眸。
袖中的裁纸小刀冰凉,她轻轻呼了口气。
她们被发现后不久,那个先时覆在娘亲身上的人便死了。
柜子打开之时,默然的小女孩便从娘亲眼中窥见了死志,她们未曾讲过话,可沉默相伴的日子里,却也生出奇异的灵犀。
苏亦桓被那个人死时的惨状吓破了胆,举了板凳欲砸,苏汐奔去护林胧月时,小女孩捏了捏手中沁了汗的小刀,飞掷而出。
苏亦桓倒下时,孤默的小身子上仿佛传出锁链断裂的声音。
那一年,苏浅不满十岁。
娘亲将姐姐支出去的时候,姐姐叮嘱她“呆在娘的身边”,可她与娘亲对上视线之时,便知晓了娘亲之意。
林胧月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眸一如幼时平静,可里头不再发空,被细小温柔的东西填满了。
她笑了笑,慢慢放了心。
“浅浅,去外面等娘一会儿”
小苏浅没有动。
她无奈,又道,“姐姐端不动水了,浅浅去帮帮姐姐好不好……”
小苏浅望着她眸中的坚定,有些犹豫。
“浅浅,你都知道的出去,好不好?”
最后的温柔嗓音里裹挟了哀求,苏浅盯着她痛苦的双眸,慢慢挪上前,抬了幼嫩的手臂,轻轻扑进她怀里。
“——娘。”
她不常开口,稚嫩的嗓音分外干涩。
扑着的身子一瞬分外僵硬,眼泪无声地流下,滴进苏浅的衣领里。赤裸的手臂抬了抬,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动一下,既不敢将她推开,也不敢将她搂住。
苏浅抬了头,望着她惊愕的眸,“姐姐,教的。”
她教她说话,教她拥抱,教她安慰和依赖。
女子含着泪笑了笑,僵着身子未动,“浅浅喜欢姐姐么?”
小苏浅点点头,“喜欢,姐姐,很好。”
轻微的哽咽声里,女子的嗓音越发温柔,“浅浅,能保护好姐姐对不对?”
小苏浅抿了唇,坚定地点点头。
“那这些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姐姐,好不好?”
小苏浅沉默。
良久,“出去吧,浅浅。”
小女孩站直了身子,慢慢转了身。
浓郁的血腥味再度从屋中飘出,苏浅站在门外,抱着娘亲给的金牌,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上溅落一滴湿痕,她又呆呆地蹲下身抹了抹。
苏汐回来的时候见着她站在紧闭的门外,手中的水盆跌落。
沉默许久,她朝她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