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灵想如果李泊聿能将他带入破邪宗，那些后来被永焰焚天烧光的心法和法器，不如早早地便宜了他。

泊灵应该能以此突破结丹境。

泊灵于是扯着李泊聿袖子有些兴奋地说好啊，好啊。

李泊聿低头看了一眼泊灵的手，眉目竟然没有平日里冷然。

泊灵以为自己又惹李泊聿不快，于是把手收回，谁知下一秒手掌就被李泊聿拢在手里，他看着他的眼神泊灵看不懂。

李泊聿一身束袖敛腰的玄色劲装，长发高束，还是那幅天之骄子的模样，泊灵前世爱他又怕他，如今只剩下惧意了，他们命连一线，曾经也有过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之时，泊灵想，那便等宝物在手再让李泊聿生厌斩断命契，他自然下山寻九萧，此生与他好好在一起。

“今天天晚了，我们明日再上山。”

泊灵乖巧地说听你的便是，他的脸庞露着期待，双眼明亮而炯炯有神，仿佛星辰在黑夜中闪烁。

“你开心吗？”

李泊聿问他。

泊灵点头说开心。

李泊聿想，一切都还来得及。

泊灵一想到破邪宗藏宝阁的东西，那些珍贵的法器和秘籍，他就恨不得现在就据为己有。

熏香婷婷袅袅地萦绕于室内，李泊聿拢住泊灵，低声说他以后会对他好的。

泊灵隐匿妖息如今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凡人，他不会辟谷之术，秘法典籍都是歪路子，所以修为一直停滞在筑基期，前世他妄动青禾川灵脉，伤及根本，苍溪替他洗髓强经，修为也堪堪到结丹期便无法再进一步，他会如同普通凡人一样感到饥饿。

泊灵摸了摸肚子，从床上起身，他没指望李泊聿能让他填饱肚子，帮上忙，他们这等不食五谷之人，习惯了冷食，心肝自然也是冷的。

李泊聿看着泊灵让他把锁链解开。

“做什么？”

“生火，做饭了，我饿了。”

李泊聿于是替泊灵解开，他就看见泊灵开始生火洗锅，手法娴熟。

李泊聿看着泊灵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和痛惜，他见过那双手轻柔地抚摸过璀璨细腻的凤冠，站在人界皇帝的身旁，被权利和富贵雕琢得金尊玉贵，而不是应该在这等穷乡僻壤做粗活。

李泊聿看着泊灵复杂开口道：“你在山下都是自己做饭吗？”

泊灵吹着柴火，拿着一根柴往里掏着火膛，蹲在地上看着李泊聿，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破邪宗从不提吃穿用度给他，他不自己做饭难道自己饿死吗？

“这个灶还是我自己垒的，我厉害吧。”

泊灵有些得意地道。

李泊聿走过来，伸手将泊灵拉起来：“没人给你送吃食吗？”

泊灵看着他：“你们宗门的人那么讨厌我，怎么会给我东西。”

“可你是我的道侣。”

泊灵懒得理会李泊聿，挣开他的手，道侣又怎么样。

李泊聿看着泊灵的背影，他从前只顾修行，方方面面皆有人照料，每日有弟子洒扫院落，整理书简，就算还未辟谷的时候，也有饭菜定时送入他的住所，他从不知道自己结下命契的妻子在山下还需要自己洗手做羹汤，甚至还要亲手和泥砌灶台。

泊灵当初应当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在此地住那么些年。

李泊聿痴痴看着泊灵，仿佛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无法将视线移开。

泊灵摸着米缸，只还有一把米。

他作势要往外走，李泊聿问他去哪里。

“没有米了，我去村里借点。”

泊灵往村子里走，他扯下身上一颗珠子，敲响了一户人家，开门一个妇人，跟村子里的普通妇人相比，穿着得不是粗布麻衣，而是绸缎，她看了泊灵一眼，翻了个白眼说今日又要换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被破邪宗弟子警告过不许接济他，只有村头这家姓许的富绅人家愿意让他以物换物，泊灵不会耕作，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