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抿着唇双手后撑,发丝凌乱,身上溅落了些沙砾,显得有些狼狈。

“你们都一个样。”我拍拍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灰尘,侧身抱着胳膊,斜着俯视他,“令人烦躁到恶心。”

我面无表情,心里却烦躁至极,快点啊,快点生气啊!骂我,赶紧骂我是个混蛋!是个贱人!是个渣滓!是个只会发脾气却从来不能解决的废物!

“你说话啊。”鞋跟不断下踩,沙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听不到海风,只听到鼻间浓重的呼吸声,喉咙上下输送着,就好像我不靠着世界的氧气,纯靠着身体里的二氧化碳存活。

他撑着地面抬头仰视我,我却看不出一分一毫的弱势,真烦、真烦、真烦!

“扶我。”他说。

鬼扶他!

我抱着胳膊,身上什么沙子也没有,却感觉浑身瘙痒难耐,恨不得浑身扣挖出道道血痕才好。脚跟似乎越陷越深,脚尖却像进水的小船,一边微微翘起,随着划船人的救急,它一点点地颤抖,却于事无补,停止了颤抖,正当以为主人要放弃的一瞬间,它被连船被孩子从水中拿起,在空中抖落几下沙砾,在平坦的路段放下。

呼吸变得平缓,一瞬间愧疚扯着舌头一点点地攀爬,最后卡在喉间无法深入。

“对不起。”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