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无情(2 / 3)

而沉秋情早已和西洲王之子喜结连理,虽然彼时西洲府只剩破壁残垣,但二人百年琴瑟,阖家美满。沉邈出生在这样夫妻恩爱之家,最痛恨的一件事便是,有人胆敢怀疑母亲与赤显王有染。

可拓跋偈的存在,仿佛一桩活生生的罪证——他到底是谁生的?那时候正逢妖族战乱,沉夫人拼了命,抱着这么大个孩子回府。沉邈几次问她,她偏不说这孩子的身世,随着她的故去,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她为什么不说呢?有人猜测,如果不是她的亲生骨肉,怕少主在她死后丢出去;可如果真是她的,看少主现在的态度,足以证明他更容不下。所以她左右为难,叁缄其口,没有铁证他便不会轻易翻脸。

这是沉邈最不愿被曝光的丑闻,同样他的佛性禅心,亦不允许他有如此不可告人的宿怨。可他幸福完美的家庭,竟能在转眼间支离破碎,她背叛了父王,这个不贞的女人!沉邈恨她,恨她托付给自己的弟弟,他不是乐意乱跑吗,就死外面吧!

他最好死得悄然无声,且是越快越好,这是沉邈唯一一次瞒心昧己,此后便能平心定气、事过情迁。

中年修士自知劝他无用,只好暗中遣人稍加留意,如果遇到了也安置在外头,不敢再带回来添乱。

梦中梨花满只知道他二人关系很差,自己和小叔子只有一面之缘,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连问他的名字也是禁忌。

其实二人决裂的导火索便在此时,拓跋偈被狐王宁时曼掳走,沉邈故意不去找他,以致他被狐王祸害十余年才找到机会逃走。

再后来血衣行者横空出世,携一柄沉碧森寒的长刀,哪怕是化神强者也不愿单独对上他。脱险后拓跋偈阴影颇深,对女人深恶痛绝,并且与西洲府再无瓜葛,过着亡命徒一般的生活。

而现在嘛,他还趴在阁楼上呼呼大睡呢。

……

梨花满问:“你女儿,昨晚已被绑去了么!”

刘婶面无人色,颤抖道:“是,是……我呀,作孽啊……”

若是头脑明清时,她不见得说出家丑来,卖女儿哪好听呢?她家又不是过不起日子。可这么多人在这,有的说孩子失踪的、还有的说被拐走了,又听闻河上漂来具面目全非的女尸,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没人责备她。

耳边哭天抢地,鼓动了她那点身为人母的天良,惨白着脸跟这李小妹儿道出实情。

“……老爷本是不愿意的,”不痴不聋,难做阿家翁,她叹口气,少了些埋怨道,“可若能保全家财,这也是没办法呀。”

梨花满听了心沉下去,小灰在她兜里翻了个身,满脸不屑。

在去探查白雾之前,她得去看看何方妖物打着福佑改运的旗号,在此兴风作浪。

“你要管这事吗?”他不说人话也憋得无聊,这几天破功了。

梨花满道:“先把人救回来,顺路找一找丢的指针……我感应不到它的位置,许是上面的神识被人抹去了。”

一路边走边打听,加之神识横扫,很快确定了传闻中的绝命洞。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亲生的孩子也能卖吗?”小灰一肚子愤愤不平。

梨花满道:“她还有两个儿子,而且想生可以再生。”

“你还替她说话!”他气得不行,嘴里一连串的谴责,把刘婶和她放一块骂。

梨花满笑道:“只是说说现实,指望别人舍不得,风险很大。”

兜里的毛团猝然不作声了。她又道:“你家在哪?我倒是忘了,该给你家报个平安。嗯……准你每年回家看一次吧,多了可不行。”她伸手在兜里搓了好几把,催他回话。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梨花满道:“正好,修仙之人斩断凡尘——诶,你爸妈可能不是凡人,那亏大了。”

小灰一口咬在她咬侧,小牙根本没能穿透法衣。

“虽然他俩不在了,但我还有个哥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闷闷的,“他一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