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好不容易预订到的位子。”我说,“我们聊我们的。”

但怎么可能毫不在意,何况今天的林州行实在反常,穿了他最好的那套西装就是林阿姨执意让他去英国定制的那套,带着一枚小小的领结,严格遵守着西装礼仪,坐下时解开第二颗扣子,微微倾身听对方讲话的时候专注又认真,一直挂着一种很难形容的,似有似无但很少在他脸上出现的春风和煦的微笑。

直观点比喻的话,这个林州行,非常像陆鸣东,难道他们这几家都是一个培训体系出来的吗?我想了一下又自我否定说不对,那小罗也不是这样。

??060 有钱林少也推磨

【 你有你的工作要谈,那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聊,既然谁都别管谁,那就谁都别管谁 】

侍应生手提红酒篮站在一旁,左手托住酒篮底部倾斜向上展示给我们,陆鸣东浅浅点头,于是侍应生用酒刀割开铅封,并用酒布擦拭瓶口,钻出木塞放在碟子里,淳红的酒液流畅着沿着杯壁滚落,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在那一桌却是林州行亲自来做这件事的,他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侍应生离开,自己站起来,罗海韵微微抬头看他,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一样惊喜地合拢掌心放在胸口,林州行朝她笑了一下,手背在后面行了一个小小的绅士礼。

所以他也可以殷勤和热情,礼貌和贴心,只是有些人是本性和教养如此,林州行是非必要时刻不愿意装而已,那么看来到目前为止,只有罗海韵才是这个必要时刻和关键人物。我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可能过于直白,但又忍不住不看,于是和陆鸣东说:“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

陆鸣东立即同意,我想他心知肚明,也很有分寸的不多问一句,位置调换过后我背对那个方向,心绪终于平静了一点,开始慢慢体会到今天陆鸣东带我来这里大概是有意为之。

但即便陆鸣东有意为之又怎么样?我逻辑很通畅地恼火起来,让人有机可趁首先得有人制造机会吧?就算第一次是罗海韵突然为之,那这一次又该怎么解释?虽然说我和陆鸣东的见面被林州行撞破也有点尴尬,但既然大家都尴尬,也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你有你的工作要谈,那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聊,既然谁都别管谁,那就谁都别管谁,我心里这样想着,手下无意识地用劲,陆鸣东在旁边笑说,轻些,好好一块和牛,要被你捣成牛肉丸了。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他们两个吗?”

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问,陆鸣东有点惊讶,但很快掩饰住了,滴水不漏道:“我如果想这样挑拨离间,那也太低级了,何况州行他们一定是聊合作事宜,有什么要紧,我和韵姐口味类似,都是这家店的常客,今天的确不巧,确实是撞上了。”

我想了想说:“他没有和我说。”

陆鸣东很轻巧地应道:“那是州行的不对了。”

“所以我想给他一点提醒。”我决定主动一点先出招,指了指大厅中央圆台上,“不知道陆少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和我联弹一曲吗?”

圆台上摆着一架施坦威钢琴,周身被漆成白色,漂亮极了,侍者介绍说每晚九点会有乐队在大厅演奏,只要给足小费,还能点上一曲,现在时间还没到,因此钢琴空置着,我询问后获得了许可,愿意的话可以前去演奏,我朝陆鸣东眨了眨眼,含笑追问道:“可以吗?”

陆鸣东笑说:“怎么我成了你们俩之间的绯闻常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既然帮过一次忙,那么再帮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我很愿意帮你气气他,州行的确需要一定危机感。”陆鸣东道,“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刚在车上我附庸风雅,确实是吹牛了,我现在一首曲子也弹不出来。”

“那实在是可惜。”既然陆鸣东已经明确拒绝,我也就不再继续要求,自己站起身,陆鸣东望着我笑道,“我会在台下为你鼓掌的。”

“谢谢。”

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