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取行李耗费了一点时间,到达酒店时已经是黄昏,我问林州行为什么要那么说。
“什么?”
“夫妻。”
“不是吗?”
“可我总觉得。”我有点迟疑,“不太对。”
“你总得习惯,毕竟……”林州行一边说着一边刷开房间门,但忽然顿住了,显然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情况,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里面看,心里揶揄地笑了一声,帮他把话说完。
“毕竟夫妻就会被安排大床房,你干的好事,林州行。”
他轻轻皱眉,“啧”了一声。
酒店没有多余的房间,而这家是机场附近方圆二十公里最好的五星,我坐在床上仰头看林州行,享受着他微妙的尴尬,然后他说:“我去睡沙发。”
难得他有绅士风度,我说:“那也不至于,这床还是蛮大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了?”
“虽然我那样说了。”林州行看着我冷冷道,“但是邓清,我不是性冷淡。”
我咬住下唇闭了嘴,忽然心跳如擂鼓。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那样的灯光下,在蕴满了湿漉漉的水汽的浴室,林州行背对镜子,问我的那个问题,他问:“那结婚之后,还只是合伙人吗?”
他的确那样问了,但是我没有回答,于是林州行慢慢靠近过来,我慢慢后退,直到后背抵靠在冰凉的墙壁,凝结的一层水汽沾湿了我的衣服。可是林州行没有停下来,他就那样子贴近了,微微俯身下来,我不想输了气势,于是也鼓起勇气对视,深深凝望进他的眼睛里。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映着我自己,调整了半天心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说:“干嘛这么问?”
“因为我在思考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林州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低声说,“我们结婚,是哪种结婚?”
他没有说下去,静静看着我的表情,显然我也已经想起了当时谈判时我自己说过的话,我问他结婚的定义,我问他我们结婚,是上床的那种,还是不上床的那种?
这种话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好像很帅,被对方提出来的时候只会让人心慌意乱,在那个瞬间我的确有点后悔。
浴室的雾气把体温蒸腾得更高,我攥着掌心调整着呼吸,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我看见他垂下来的发梢,被放大的鼻尖,还有那颗显眼又碍事的虎牙,探头探脑地从微微张开的唇边探出一点尖尖林州行就要吻下来,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吻过,但是……
我偏开视线,大口喘了一下,轻咳一声,但声音出口却发虚:“反正……你不能强迫我。”
林州行低声笑了,笑声沙沙的,我有点怀疑他又在逗我,不免想转回视线狠狠瞪他,就在那时他很快印下来一个很轻的吻,我躲闪不及,侧脸草草地贴了一下,林州行笑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