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你二姐真是好说话多了。”亮哥快乐地点燃烟卷嘿嘿笑,夸我,“脾气也好多了。”他忽然收起笑意,挺真心地感叹了句,“小清,你和州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我知道亮哥指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二姐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合适,就这么回事。”
“男的和女的看事情不一样,什么叫合适,处对象考虑个什么合不合适?”亮哥吸了口烟,一扬下巴,“你看我和你二姐合适吗?”
我故意逗道:“合适啊。”
“只要喜欢了,看上了,有毛不合适的?啊?”亮哥道,“那个电视剧里头的话怎么讲的,我偏要勉强!”
反而是我一下子被逗笑:“没想到你是赵敏,二姐是那张无忌。”
“姓柳的那就是缺心少肺,等她开窍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小清,你知道吗?”亮哥忽然又说,“我觉得州行选在这里开公司就是因为你。”
“他说的?”
“我猜的。”亮哥摇摇头,“我其实不比你更了解他,而且男人之间,不聊那么多。”
“你想过没有?”亮哥继续说,“你也知道他的启动资金是家里给的,但百乐的总部在深圳,他们家在香港,这里也不是我们上学的那个城市,抛去客观条件不谈,这里有什么?”
“这里只有你。”
我想过,我当然也想过,但有些事情你知道的,时机不对就是不对了,我们每天在电梯遇到,然后我抱着文件走进林州行的办公室喊他林总。我们可以一同应酬、开会、吃工作餐,但我们已经再也没法在任何场合顺理成章的去试探,去询问,长久而成的默契被用到了奇怪的地方我想我们都认为,先开口的那个人,是输家。
就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我和林州行的距离,已经被卡在一个安全距离,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小清要追着他跑咯?他姓林的凭什么啊?”二姐结账回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顺便把老公扎扎实实瞪上一眼,“还抽!”
涂总在烟灰缸把烟碾灭,郁闷道:“难道你们较劲一辈子。”
“那不至于。”我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反正也离职了,以后没什么联系了,也许下次再见面就是他结婚……”
“你一定要比他先结婚,到时候我灌死他。”二姐马上接口,一想到这个场景就激动地双眼放光,“相亲十个,不,二十个!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大街上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啊!”
“亮哥,他和家里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说实话如果深圳那边能伸手管一下,公司也不至于这么难捱,但最后两个月,常听见林州行打电话和那边吵架,说是吵架也不是很贴切,林州行声音不大,也不激烈,但脸色总是很难看。
“我也不清楚具体什么原因,只知道闹得凶。”涂总摇头,“他的家事,你都不好问,我更难插嘴。”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告诉你吧,其实不在于深圳那边,而是贸易那边。”
“嗯?”
“我们被套住了,有两艘船的货卡在码头两个月不能出手,价格一直起不来,这样就压了三千万。”亮哥叹口气,“小清,我真的也知道这么多,州行一向谨慎,但谁知道会突然打仗?”
每个月运营开销加员工薪资不过几百万,压了三千万活钱,难怪被卡了脖子,但事到如今,我又能说什么,也只能试图开个玩笑:“以后多看点国际新闻。”
“公司就算缓过来了,你也不会回来了。”涂总笑了笑,是肯定句,偏偏加了后两个字,“是吧?”
“对。”我说,“我不会回来了。”
林州行既然打算放过我,那我一定不能辜负他。
我总说要离职,终于成真,很难说我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等我们悬而未决的关系有一个结果,我在想,也在等,想了这几年没想清楚,也算单方面等了几年,我不知道林州行是不是在等,但起码这次是他难得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