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下眼睛,我说:“东哥,我手上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现在我明白了他当初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林州行,为了多买两个点的股份,但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把这个事情反过来告诉我,陆鸣东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信息差,为什么要告诉我?

所以我的陈述句是在问他,为什么?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想对于州行来说,你就是最有价值的,对我来说也一样。”陆鸣东慢慢地说,“小清,我想和他公平竞争。”

纵然我自认已经心如止水,陆鸣东这话也实在扰乱心池,我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应,管家和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都默默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陆鸣东安静地望着我。

想了想,陆鸣东这话虽然直接,但终究没有挑明,我以沉默应对,他却又开口说:“我对你的了解是不断变化的,越探究,越觉得吸引。可我遇见你时你就是林州行的女朋友,后来又嫁给了他,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这个时候说,我知道已经晚了,但是小清,这是我对你,对你们的尊重。”

“我现在想告诉你的话,并不是正式的表白,还不到那个时候……所以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一个许可,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把我当成一个被允许追求你的男人。”陆鸣东说,“而不是接近你只为了林家,每一步都别有用心的男人。”

他倒是把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猜得很准,我忍不住直接……我还是很直接,我说:“可你就是。”

“我承认以前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别的可能性。”陆鸣东说,“但我不是会利用感情的人,现在有这种可能,有这种机会,我就不再会允许利益掺杂进我们的关系,人心不可测……”他低声说,眸色深深,“我无法向你证明,只能单薄地用语言请你相信我。”

他很真诚,我感觉得到,也十足的坦诚,但陆鸣东的坦诚即使献出的这么完满,也会像丝缎一样让你觉得柔滑、舒服、无暇到令人害怕我竟然害怕?

说不清是不是被林州行影响太深,已经适应不了这种得体的坦诚。因为我和林州行之间往往很血腥,一旦坦诚,就开始互相扎对方,不流血不罢休,我想一定是我的问题,而不是陆鸣东的问题。

所以我……我不能怕,我不能因为林州行而杯弓蛇影,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我要克服我心里隐约的恐惧,所以我……我试着说:“我……我对你即便有一点好感,也从来不敢把你当做发展的对象,陆少,我们对感情的认知好像不是同一种东西,所以……”

我踌躇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陆鸣东贴心地接过我的话题说:“如果你觉得不一样,那我们可以聊聊,现在并没有别人在场。”

他站起来,笑了笑:“再喝点白兰地吗?”

金黄透亮的酒液涌入杯中,陆鸣东站在我身边微微背着手行绅士礼,白兰地入口有一股浓郁的果香和花香,我们轻轻碰杯,酒液入口,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也大胆了一点,偏着头问:“你欣赏我什么?”

陆鸣东放下酒杯,淡淡道:“我喜欢看你爱着人的样子。”

这回答太意外了,我惊讶极了,并且难以理解这句话。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香港的游轮上,我想你肯定记得,是吗?你当然记得,因为那是你和林州行的关键宴会,你们在整场宴会上并不常在一起,但却始终都关注彼此,我那时候想,这就是个普通的真爱故事,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小清。”陆鸣东话语一顿,淡淡笑着把目光转向我,“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参与进来。”

“你是个局外人,却会为了林州行参与进来,这太让我惊讶了,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也一直在观察,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在害怕,但是从来没有后退过,即使……即使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起初我十分不理解,但越来越觉得被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你还记得那天你弹琴……弹得是什么曲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