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几个点?”

“怎么会要你的利息。”陆鸣东笑道,“我们是朋友啊。”

“但你们对兰堂的股份不感兴趣。”

“对。”

意料之中,我点点头,慢慢说道:“那如果……不是兰堂的股份,而是百乐的股份呢?”

我拿出材料,放在桌上:“兰堂被百乐收购时,母子公司交叉持股,东哥,我要谈的生意不是兰堂,而是百乐。”

他是惊讶的,我从他一闪而过的神情中看到这点,那很深邃的眉眼略略一低,再抬起时就满是关切和笑意,仿佛是意料之中的轻松语气,感叹道:“州行真舍得。”

我不能让陆鸣东察觉到我和林州行已经决裂,否则不知道他又要做怎样的谋划,因此强装镇定和自信,坦然笑道:“他当然爱我,兰堂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我。”

“我记得的。”陆鸣东轻声念了一遍,“兰堂帘幕高卷,清唱遏行云。”

这句词如今像一句偈语,扎得我一阵心悸,抽搐地疼了起来,脸上却什么表情也不敢有,仍是撑着笑脸,我慢慢喝咖啡,咖啡都是苦的,陆鸣东问道:“你来找我,州行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直接说,“他不愿意。”

“我能理解。”

“但对他,对百乐来说,这都是正确的选择。”我说,“他不肯,我替他选。”

“当然。”陆鸣东点点头,“陆家的诚意绝对是一等一的,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储备好这么多现款准备入场。”

“那么东哥,我们来谈谈价吧。”

我有点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陆鸣东的报价就比当初又低了不少,几乎腰斩。

也许是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进一步激怒了林州行,所以他愈加不愿意低头,甚至可能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个报价我不满意,陆鸣东当然看得出来。

“我们的报价已经高于净资产,也高于目前百乐的盘面价格。”

“东哥,你我都知道百乐未来的增幅预期远不止于此,股价会是现在的五倍,甚至十倍百倍!”

“动态市盈率不能太高了。”陆鸣东优雅地指点我,“那都是泡沫,陆家比较注重眼下。”

“就在我们说话间,百乐的股价又跌了七个百分点。”掏出手机,陆鸣东将屏幕转了个方向给我看,“再跌就要不值钱了。”

“陆家进百乐是为了市值吗?”我哂笑道,“打算抛售套现?”

陆鸣东没理会我的揶揄,也笑着说:“但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吧。”

我率先收起笑意,淡淡说道:“林家做百乐,三代人,几十年,罗家做丰海,两代人,但也是几十年,陆家想回大陆,却不愿意自己从头做几十年,只想摘别人树上的桃子,在罗家身边这么久,没等到任何机会,现在终于在林家这里等到机会,你们赚的够多了。”

陆鸣东不否认,点头说:“追求收益最大化并没有错。”

他补充道:“小清,虽然你确实有百乐股份,但占比太低了,陆家从你这里入场,抓手并不稳,除非价格真的很合适。”

“我这里是陆家唯一的机会和唯一的抓手,你不该纠结价格。”

我说了两次唯一,我狠狠地强调了两遍。

可陆鸣东笑了笑,反问道:“是吗?”

我明白,我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笑,为什么这样问,又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不止陆鸣东,其他股东也是这样想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所有人都想让林州行切割自己的股权换陆家进场陆家只要有了抓手进场,成了“自己人”,自然会带着南洋信托的资金池注入百乐,成为百乐持续的后盾。

这也是市场最想看到的结果,百乐有了能够源源不断“输血”的新股东,这比单纯进来一笔资金,要利好的多。

实际上,除了林州行,其他人也可以出让股权放出位置让给陆家,但没有人舍得,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们都看得明白林州行的执念,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