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骤然变了脸色,立刻放下筷子靠着椅子,手肘放在桌上,似笑非笑道:“我说怎么突然变了态度,原来是鸿门宴。”
只是一句话,他的身体语言就从放松变成了谈判姿态,但我不想这样,我不是来和他谈判的,我对他也没有要求,因此用很柔和的语气说:“我知道你难以接受陆家,有什么心结,可以说出来,我们谈谈。”
这话起了反效果,林州行震惊不已:“陆鸣东和你说了什么?你又站在他那边?”
“我没有见过陆鸣东,是姚叔要我来找你。”
“姚文苑?”林州行很不客气地直呼大名,“真会慷他人之慨,凭什么要求从我手中转股给陆家,他自己怎么不转!”
“姚叔是为了你好。”我说,“陆鸣东如果在法拍上和你抬价,你怎么拼得过?”
“这就叫为我好,因为认为我一定会输,所以都提前站在他那边?”
我诚恳地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很平实的剖白,却激怒了林州行:“对,你是站在我这边,站在我这边摁着我给陆鸣东跪下!”
我想把他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说:“你不要这么极端。”
林州行很失望地说:“我宁愿你不要管这件事,也好过你现在突然站出来捅我一刀。”
他的指控让我有点伤心,但起码他的情绪还算平稳,我仍然想达成今天的目的,因此继续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为了你才来的,州行,其实你心里很清楚陆家是最好的选择,对不对?而且陆家也没有做什么,资本总是无情的,利益没有对错,合作起来不论恩仇,这还是你教我的,我不想看着你带着百乐做无谓的对抗,我想帮你去做正确的决定。”
林州行立刻站起来吼道:“陆家做了什么?从始至终像一只秃鹫阴魂不散,陆鸣东又做了什么,他对你好吗?一点小恩小惠就惹得你对他感恩戴德,他给过你什么?我给了你什么!都只会得意洋洋的等着收割,我付出了什么,陆家付出了什么?我妈死了!我爸进了监狱!这样还不够是吗?还要我鞠躬欢迎,让陆鸣东踩着我成为百乐的救世主,这是正确的决定?”
他点着自己的心口,磨着声带一字一顿地哑声说:“你不如直接捅死我。”
看他这样难受我也不好受,我尝试着去握他的手:“我明白,我明白你受不了……”
“你不明白!”林州行甩开我的手,“你要是明白就不会说这种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