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卡桑德拉胯间,轻轻地为主人掀开睡裙。(1 / 9)

继续和一些猫,一些嫖客,一些写书的白痴一起开展我的生活。

转眼之间,我四十岁了。

十多年,就这样过去。

有一天,老板跟我说,我很久没有休假了。

我想了想,马尔代夫?夏威夷?欧洲?日本?

每年找个地方度假,然后勾搭个男人上床,我已经游遍世界。

“为什么不回中国看看呢?”

我看看老板,无言以对。

“ANA,明年我退休以后,出版社就由你来接手负责了。到时候你会忙得没有时间回家的。”美国佬好心好意提醒我。“找个男朋友陪你去吧,让他们领略一下美丽的中国。”

老板小时候被一对中国夫妇领养,在北京度过了八年幼小的岁月。他的心目中,我所来自的地方就是一块圣地。他每年假期都去中国,从青岛玩到九寨沟。

我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的提议,然后接受了。

只不过不是和我的男朋友。

当年那只墓园猫的第二代子女只剩下一只还活着,第三代则有四只活泼泼的年轻小猫。

我把它们全部带回去。

在机场遇到一个熟人。

“……对不起,请问你是中国人吗?”一起侯机的一位太太小心地试探我。

“我是。”

“请问,你是来自S城吗?”

“……是。”难道是昔日“申雅纳”的歌迷?

“请问,你有没有在德大公寓住过?”那位太太有点兴奋地拿下眼镜,捋了捋染得黑亮的刘海。

我看了她十秒钟。

“……吴恩宝?”

“申雅纳!”

她拥抱住我。

我拥抱住她。

千里故人,恍如隔世。

“你现在怎么样?”我激动地问。

宝宝娇笑。“Peter,Peter!”

我以为她叫她老公,没料到一个黄毛小男孩跑过来,长相是混血儿标准的惊艳可爱。

“Auntie。”小男孩乖乖地叫人。

我大震。“你儿子?那么那么大了?”

“是啊,十三岁啦。”

再想聊,吴恩宝却要登机了。她也回中国,却是去她的老家T市,跟我同路不同机。

童年的伙伴,在千山万水的地方,叠下两枚浅浅脚印。

临别宝宝亲我一口,悄悄问,“你从良了吗?”

我心潮起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你也没有吧?……我也没有。”这个贱人笑得甜蜜。“常常背着老公偷偷做,然后叫对方把钱汇到我在中国银行的帐户,拿回去给妈妈用。”

一日为妓,终身为妓。

永远出卖,只是终于可以出卖得高高兴兴,从从容容。

飞机降落在我熟悉的城市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

我在机场旁边的富豪酒店暂住一晚。四星的酒店里晚上一样有人骚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娇滴滴的女声打进电话来,听到我的声音,很有礼貌地一声“抱歉打错了”。气定神闲。

第二日我搬去市内,租了一辆车子。我持国际驾照,可以任意览游。

我慢慢地巡视这个放逐我的城市。

街头有年轻的艺人在签名销售。细雨抵不过青春的热情,人潮汹涌呼叫。

金碧辉煌竟然已经不存在。那里变成一片开阔的绿地,我怔了良久。

倒是那栋残旧的公寓楼还在。我转了一圈,发现里面仍然住着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昼伏夜出,迷你裙映得天色无光,衬衫扣子残缺,随时可以伸入手去。

时间在变,但是社会没有变。

妓女是全世界最古老的职业,也许人类消失了,它才会消失。

回到宾馆用笔记本上网,以前合作过的一位华大的教授知道我回来本市,高兴之极,口气强烈地发邮件给我,要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