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能永远享受着对方
後来,天颉不仅因为是个跑到台湾的国民党下级军需官的儿子,还因为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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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特别亲密的。他只记得天颉俊朗出众,而且开朗活泼。天颉能跳神气的水兵
来的,却只是一阵阵要他们分离,并把他们击碎的恶浪。
学,被分配到了一家公共浴池去做服务员。
包车的父亲治病才嫁给天颉父亲的,尽管天颉父亲是被大军过境胁裹着离家才穿
; 面而来,又使他心里发空地扑通不止……听到有人找,全裸着只在腰间围了条发
污的旧浴巾的天颉闻声出来,他一见是林政,怔在那里竟有些发呆。林政想奔过
和他握手,却一阵眩晕,猛地一个踉跄,……天颉忙赶上将他扶住:「你,……
你怎麽啦?」
「没……没什麽,头晕,……」
「我扶你躺会儿。」
「没事,没事,……」
林政虽这样应,身子瘫软得却不听使唤。
天颉把他扶到一张浴客躺的狭小的木床上,转身跑开,一会儿捧回一杯水,
很甜,加了当时平常人视为奢侈少见的白糖,……有人高声喊天颉了,他把杯子
塞给林政,嘱咐他:「端稳,慢慢喝,别着急。」又转身而去。
林政喝着甜得有些发黏的水,心里却很苦,他恨自己不争气,本来设想了和
天颉相见的种种浪漫,想给他一个惊喜,想倾吐对他的想念,想问他分别这近一
年的情况,却被自己这一阵饥饿造成的眩晕全打碎了。
口粮严格限量分配,似他这样正长身体的大小伙子,每月只有二十八斤口粮,
只有半斤猪肉二两油,其它的什麽都没有,不要说自己囊中空涩,就是有钱,也
仍然什麽也买不到,以一个普通医生的全部月薪,只能在「高价商店」买回不足
一百颗糖果。林政在离校时,当月的口粮早就吃光了,一路到家,他只吃了几个
柿子充饥,到家後只说吃过饭了,便赶来见天颉。不想,走得急,又被浴池的热
气一灌,竟没支撑住,……天颉又转来了,问他:「怎麽样?」
问着,伸出指头在他小腿上一按,又抚着按出的深深的凹窝,叹口气:「在
学校里,也吃不饱吧?」
林政看清,天颉整天被浴池的蒸汽薰着,比以前更白净,简直是没有血色的
惨白。天颉也很瘦,扁平的胸脯怒张着一条条肋骨。
「晚上来吧,晚上我值班。」天颉说着,转身又去应付唤他的浴客。
一杯糖水进了肚,林政有了力气。
浴池的店堂里人很多,充斥着男人的体气汗臭,林政仍觉得有些窒息。周围
是一片白花花的人体,在蒙蒙的水汽中游动着,像在水里漂动着的裸尸,……他
却找不到天颉在哪里,……他觉出一种无端的空虚。他觉得,无论如何,两个互
相「要」过对方也属于过对方的人分开这麽长时间後的重见,是不该这麽乏味的,
尽管这种互相的依属不可能真正存在,……他是那麽想忘掉又不能忘掉和天颉在
一起的那些日子。他知道,那是触犯天条的,是被人们当成畜类样不耻的,但他
觉得当时在朦胧中滋生的欲望已经渐渐像某种异形的人体细胞,已经不断繁衍着
充斥于自己的身体,已经深深场入了自己的神经和骨髓,已经变成了在身体里时
时怒张和奔突流窜的不同于别人的热血。
他为此痛苦过,害怕过,甚至把这些当成另一个自己狠狠地咒骂过。但是,
眼前只要晃动出天颉的影子,那热血就如同滔天巨浪打下,一下子就把那些痛苦
和害怕吞没,只剩下怅怅的渴求和想像,……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