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水云居发生了何事,下人们三缄其口,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芳姨娘心下焦急,只得去求长公主。
长公主缠绵在病榻之上,这几日也是起不来床,闻此,甚是惊讶,“玄儿怎会如此?”
可长公主也没水云居的钥匙,救不了温初弦。
唤来了谢灵玄,谢灵玄道,“原是她这几日生了急病,儿子怕染给母亲和弟弟,才暂时落了锁的。”
长公主松了口气,“那也不该如此对那孩子。她病好些了吗?”
谢灵玄道,“好些了。”
长公主商量道,“那不如去了锁吧?只是急病而已,这般像犯人似地关着她,传出去还以为我谢氏是什么薄情寡义的人家。”
谢灵玄点头,“母亲不必担忧了。”
出了新月阁,谢灵玄将崔妈妈唤来。
崔妈妈惶恐,跪在谢灵玄面前,忐忑不安。
谢灵玄倒也没多问什么,只问温初弦最近如何。
崔妈妈谨慎答道,“回公子,夫人的病好了,近来独自调香练字,没闹,也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您送的饭菜,她也都干干净净地吃了。”
谢灵玄嗯了声。
调香,练字。
不错,她倒闲情逸致得很。
眼见谢灵玄脸色染了些冰冷,崔妈妈急忙补充道,“公子,夫人心里是有您的,那日昏迷着,还一声声唤您的名字。”
谢灵玄轻轻重复,“我的名字?”
“老奴亲耳听见,夫人唤您玄哥哥。流着泪哽咽,真真是打心底里喊出来的,还抓着老奴的袖子,把老奴当成了您。若非夫人真心惦记您,绝不会用那种语气的。”
谢灵玄眸色却更寒了。
崔妈妈越解释,越像在打他的脸。
他方才还清和的神色,闻了这句话后,像是掀起一阵恶浪。
玄哥哥。
那唤的哪里是他。
她是不是真想死。
……
花奴入了门。
按规矩,妾室要给主母请妾室茶的,可花奴不是正经的妾,名义上只算谢灵玉暂时收留的一个通房,所以并没资格给温芷沅请茶。
晚上,下人来问谢灵玉歇在哪处。他已经连在书房睡了三天了,堂堂二房主君,老在书房中睡像什么话。
可谢灵玉没法选择啊,一边是他亏欠许多、年少挚爱的花奴姑娘,一边是他同样亏欠许多、怀着他孩儿的发妻,去哪屋留宿另一方都必定伤心,他实在是抉择不了,才逃避在书房中过夜。
下人道,“二公子,长公主传来话,叫您今晚必须去二夫人房里。”
谢灵玉一愣,想起母亲这段时日为他操劳实在太多,不忍再拂其意,便顺水推舟道,“好吧,去夫人那。”
到了屋里,温芷沅正在做针线活儿。
见谢灵玉来了,让出一个位置来给他,也不和他说话。
谢灵玉惭愧道,“娘子。”
温芷沅道,“想去她那就去,我又没限制你什么。”
谢灵玉道,“我不去她那。你还怀着孕,我答应了你,绝不碰她的。”
温芷沅讽道,“那等孩儿生下来,你就再不来我房里,可以专宠她了?”
谢灵玉哑然。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芷沅没更多的话和他说,被花奴这么一闹,原本缓和的夫妻关系又冷淡了许多。
熄了灯,谢灵玉欲搂一搂她,温芷沅却背过身去,沉默拒绝。
谢灵玉抿抿唇,只得作罢。
睡到子夜,忽听小厮来急切地敲门。
“二公子,花奴姑娘听您留宿夫人这儿,在厢房中悬梁自尽了!求您过去看看!”
谢灵玉猛地惊醒,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
再一看,月色正平静,妻子正睡着,窗外又哪里有什么小厮了。
谢灵玉喘了几口气,原来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