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爱还是恨,仿佛也由不得她自己,都是由他来操纵的。
每当她将他恨得无以复加时,只要他随随便便跟她来点肢体接触,她都会迅速沦陷,口干脚软,从极恨变成极爱。
若不依从,心口就会很疼很疼,仿佛她只身一人被埋在沙漠里,只露出一个头,若想活着,便只能靠谢灵玄的施舍,给她喂水。
温初弦第一次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忽然问,“你到底对我做什么手脚了?”
不然她的情绪、她的身体不可能不受控制。
这一句虽是质问,但更像幼鹿哀鸣,委委屈屈。谢灵玄满脸疑惑,“娘子在谵语些什么啊?”
温初弦呼了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是她精神失常了。
“你一定要放了玄哥哥,要不我死也难安。”
她撂下这句话,瞧了眼自己发紫的手指,温热濡湿的泪簌簌而下。
谢灵玄将她打横抱了回去,临别时低声跟裴让说,“寻个由头,把他放了吧。”
裴让是谢灵玄的人,谢灵玄说一不二,无论给予什么命令,裴让只如走狗一般照做。
裴让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谢灵玄嗯了声。
温初弦就闭着眼睛伏在她肩头,他这样吩咐裴让,仿佛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事实上,温初弦听了这句话也难以安心。谢灵玄险恶的手段太多了,她防不胜防。
别了潮湿肮脏的牢狱,回到松软凉爽的马车中,温初弦吐了口浊气,才感觉自己由鬼又变成了人。
可还在里头的人,不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谢灵玄见她如此失态的模样,“娘子是不是还对他旧情难忘啊?”
“不是。”
温初弦下意识摇头,两颊却被他松松拢住。
“娘子之前说时日无多了,要死心塌地地跟我,竟是打诳语来诓我的么?”
温初弦心头一阵拧绞,从他的抚摸下逃开。她咬着唇,冷气阴阴说,“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谢灵玄道,“是吗。”
她近来情绪实有些阴晴不定。
方才还千娇百媚地笑脸迎人,这会儿却又冷口冷面。
谢灵玄平静得很,破例没追究,倒让温初弦感到一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