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河边认尸。
浮尸被捞上来的地方,已经被官兵层层围住了。
谢子诀内心先入为主,认定了那白袍男尸一定是谢灵玄,只匆匆瞄了一眼,就捂住口鼻,干呕起来。
裴大人打趣道,“世上焉有这般奇怪的事,这男尸和谢相生得如此相似,怕不是您的双生兄弟吧?”
谢子诀张口结舌,冷汗涔涔,“裴大人玩笑了。”
裴大人说,“当然是玩笑。”
温初弦见了那浮尸,身上一阵烫一阵冷。
谢子诀畏惧死人,呕吐不已,被扶着到一旁休息了。温初弦却怔怔跪在地上,靠得那尸体极近极近,腐物和秽物弄脏了她的衣裙,她也不在意。
肮脏之气,催人肠。
他从前,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如今得了报应,身体被鱼虾咬烂,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裴大人看出温初弦情绪有些崩溃,意味深长地问,“谢夫人觉得,这具尸体是谁的呢?”
温初弦漠然说,“我不知道。”
裴大人低声说,“夫人要小心些,似您这般奇货可居的夫人,许多居心不良之人都会觊觎。若有人趁虚而入,借着公子落水之际冒替,以骗取您府上的万贯家财,可真是很棘手了。”
温初弦目光顿时警惕地扫向他。
裴大人干巴巴一笑,点到为止,不再多提。
她疑云大作,裴让这话,带有明显的暗示意味。
裴让是谢灵玄的好友,从前他和谢灵玄聚会她见过,他对谢灵玄十分庄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巴结的程度。
可方才裴让对谢子诀,言语试探,傲慢,哪有半分的敬重在。很明显,谢子诀不是谢灵玄的事,已经被裴让察觉了。
温初弦不欲再看那浮尸,森森的白骨,肿胀的烂肉,都有种强烈的感觉催动在她身上,让她的心宛如被绞剜一样,悲伤、忧郁,好像极为舍不得谢灵玄死。
可她自己清楚,她绝不爱谢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