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咯咯直笑?：“小姐，你?刚刚才?说人活不长，我活几十年，哪斗得过你?几百年的妖？”

念绯一拍桌子：“言之有理?！偏生你?们几十年的天师，和我们几百年的妖过不去，也需得我们成仙成神了，你?们才?会?不害我伤我，而是敬我拜我，当真是奇怪！”

林暮晴仰头问她：“所以，这就是你?们想要成仙的缘由。”

“大约是，不过是为了安稳日?子罢。”念绯也不确定，“只是这条路子，前人走通了，便成了既定的道路。你?说，我要是不想成仙，修炼来作何用呢？”

林暮晴想起古井中对话，便摇头：“要我说，神仙也没什么好当的。”

“当真？”

“要不我抓个?神仙来给你?问问？”林暮晴偏头，往门外指。

“你?这天师，说什么笑?，要真是神仙来了，我还能安稳站在这里？”念绯坐回榻上，柔弱无骨倚着扶手，她当真是媚，一袭红衣惹眼，想起一事来问林暮晴：“柳依的姐姐，这两日?怎么不常来了？”

早些时候，除了撞见林暮晴授课，剩余的日?子，念绯就碰上顾云洛在这儿串门，要么是萍儿要么是顾云洛，总没有她单独来的时候。念绯还私下打?趣：“我就没见这大小姐对什么上过心，倒是对你?感兴趣。”

但连续好些日?子，念绯都没撞见过顾云洛了。

林暮晴也想过这事儿，她摇头：“不知，我猜不透她的想法。”

从林暮晴应允护住念绯后，顾云洛好似死心一般，不再催她做任务。

她不催了，林暮晴又?稍有些不习惯。她觉得奇怪，死神多?少都得再努力一下吧，哪能放弃这么快？但顾云洛只是看着她，一副“你?自己啥样你?心里没点数”的态势。

想来也是，死神说她死了一千五百多?年，按她有记忆来，活得最长的年岁十年一轮回来算，也是百辈子了，顾云洛不知从何时开始跟着她，可能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性。

再催，也是没用的。

但不知是置气，还是顾云洛有别的事要忙，这几日?，她连糕点也不曾带来一同享用。

念绯不提还好，一提起，林暮晴便觉得口中有些干巴。

人便是如此，初始还觉得烦赘，而后成为习惯，习惯又?不再维持下去时，又?作践般地怀念起来。

她问萍儿：“云洛这几日?可有找你?练字？”

“没呢。”萍儿朗声答，“莫说练字了，这几日?大小姐都不曾出房门，我原先还担心她生了病，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师傅知晓呢，竟是现?在才?想起来？”

林暮晴敲她的头：“我便是现?在想起来又?如何？”

难不成上赶着去挨刀子？

她又?问：“素月这几日?也不见？”

“素月在前堂帮老夫人呢，翠青说，大小姐本就不常让丫鬟近身，这也没什么奇怪。”

念绯听出些不寻常：“这可少见，此前她虽出门甚少，但也会?在院中练字看书，天师，要不我们去瞧瞧？”

林暮晴便顺着她的意：“也好，我们三人同去瞧一瞧。”

说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跨出门去，行过十丈远的青石板，便到?了顾云洛所住的东厢。

房门紧闭，未掌灯火，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林暮晴屈起手指轻叩门扇，不见有人来应。

这可奇怪，前两世即便是死神的分?神，也不曾出现?过中途寻不见人的状况，如今这顾云洛，却是好几天不见了。

萍儿不知内情，想到?什么脸色煞白：“师傅，大小姐不会?被恶鬼抓走了吧？”

“不会?。”只有她抓恶鬼的份儿，哪里轮得到?恶鬼抓她。

萍儿脸色再白：“那是晕过去了？这么久没人理?，不会?……不会?……”她不敢说咽气两个?字，不敬。

“别胡思乱想。”林暮晴敲她的脑袋，但心中也升起不安，仿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