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拿了香点上,插进了酒馆内关公神像前的香炉里,几个人就磕了响头,说了些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豪言壮语,都咬破了手指,滴在了一个酒碗里,一人一口喝了下去。王浩看着他们几个里倒歪斜的样子就说:“我既然是大哥,不论什么事,以后都得听大哥的,你们倒听不!”“当然听了,不听大哥听谁的,必须听大哥的。”几个人随声附和着。王浩在哈尔滨路子宽,熟人多,而且还与一些上层人物有交往,一天到晚在地方的事务不断。对于这个总队派来的人,李彬意识中隐约地感到有几分不自在。自从肖汗跟他谈了他的计划后,李彬总发现这个副队长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时刻硌着他的眼?他说不清,直觉,只是直觉告诉他,他多次有意无意地派人对王浩进行了暗查,了解到他父亲在哈尔滨开工厂,家里有钱有势,曾在东北人民自卫军成立不久而进驻哈尔滨时,无偿地资助了军队大量的物资和钱财,他也就此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挂了一个副队长的空衔。据了解,他父亲是一个进步的爱国人士,曾遭到日本鬼子的迫害,为使工厂不至于倒闭,也与日本人打过交道,但始终有反日倾向。家中有两儿一女,老大曾是伪满时政府里的要员,专管警察署的一些事宜,很受日本人偏爱,曾因治理地方治安有功,被日本人派到日本岛屿参观旅游过,回来后就宣扬日本国家的现代与进步,有崇洋媚外的嫌疑,现在做什么不详。老二就是王浩,一个女儿在慈善机构从事救助儿童的工作,总之,王浩的家庭背景犹为复杂微妙,亲共和亲日的是手足,同处一室,赚钱的和花钱搞慈善事业共为父女,且血脉相联。李彬曾几次想拜见王浩的父亲,想亲自了解他家的一些情况,都被王浩拒绝了,而且王浩早已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跟资本主义家庭划清界线,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无产者,还每个星期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向肖汗表达他积极加入党组织的迫切愿望。李彬没能从王浩的身上发现蛛丝马迹,但心理在时刻注意着他,只是一再叮嘱肖汗绝不能不守纪律,违背原则,秘密通信网点还要实行单线联系,任何人无权知道。肖汗自从妓院除匪后,心中对王浩早有挥不去的阴影,并且感到王浩嘴太甜,好用小恩小惠拢络那些土匪出身的战士,心生几分厌烦,曾几次警告他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就只交给王浩一些后勤杂务的工作,管新兵的事情也不让他干了。

第22章

自李彬重新审讯了洋洋后,王浩表面上尽心尽力干好后勤杂务的活,内心却如翻浆的潮水,惊恐紧张,他多次轻描淡写地问过肖汗洋洋都交待了什么?肖汗搪塞说洋洋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准备给放了,还警告王浩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王浩心里早感到李彬对他不太信任,执行重要任务李彬从不带他,现在看到肖汗也对他不如原来重视了,他心理明白洋洋肯定知道那个戴墨镜人与妓院的关系,他多次以买粮菜为由外出,但没敢到那家妓院去,他知道有眼线盯在了那里。他虽然早让家里的仆人捎过话,星期天也曾来到离妓院不远的一个赌场门口,可找不到该见的东西也不敢轻意走进去,心急如焚,眼睛和嗓子里好像有两个火球在燃烧,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一天,李彬突然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洋洋安全送到他叔叔家去,还警告他绝不允许她叔叔再一次把洋洋送到妓院,如果妓院抓人,可让她叔叔花钱赎身,也可找他们大队解决,王浩感到一身轻松,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爽快地受领了任务。

第23章

哈尔滨永远有清理不完的积雪,由于人走车压,坚硬的路面像镜子般折射着太阳的光芒,耀人的双眼。元旦前夕的街道上多了几分的热闹,虽然日本人灰头脏脸地跑了,俄罗斯人也不多了,但哈尔滨因外国人多,居住的时间长,积习下来的传统还能找得到,有些本地人对圣诞节也格外地重视。那些贵妇人依旧擦胭抹粉招摇过市,使商店、菜场等购物场略显几分热闹;那些阔少照样逗留在舞厅、妓院、赌馆等场所,也使城市浮现出长期没有的几分繁华。王浩为筹备部队节日的会餐所需,带着两个着便装的后勤战士上街买菜,他把他们打发到了菜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