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哽咽发誓，“我沈言之此生绝不负程亿瑶，如有违背不得好死、一无所有。”

他记得陆成阳落魄转身，心如死灰，“你我以后再不是兄弟。”

想了许多。

沈言之忽然低低笑出了声，然后越笑声音越大。

大到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都默不作响。

第二天的发布会程亿瑶如约来了。

沈言之一早把自己收拾的无比光鲜郑重，褪去了近日来的颓丧。

发布会上来了很多知名媒体，长枪短炮几乎要戳到他们身上。

“沈先生，听说此次发布会你准备和程小姐道歉？”

“沈先生请你回答一下前些日子陈冉冉的惨状和你有什么关系？”

......

记者们的问题都很犀利。

程亿瑶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沈言之做到程亿瑶身旁，拿起话题，“安静一下。”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沈言之慢慢看向程亿瑶，“此次召开发布会，主要是为了程亿瑶程小姐。”

“我们离婚了。”

听到沈言之的话，程亿瑶抬眸看向他。

沈言之的眉眼间闪烁着程亿瑶看不懂的情绪。

或许有难过、有释然、有愧疚。

沈言之避开程亿瑶探究的目光站起身轻笑道，“但我还是想说一点。”

“今天的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才是我沈言之会求婚的现场。”

“而我如果求婚，定然也不可避免俗套。”

他的语气低了下来，转身看着程亿瑶，“我一定会说。”

“你愿意嫁给我吗，程亿瑶女士。”

程亿瑶没有看向沈言之，她漠然的看着远方，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人。”

沈言之声音轻飘飘的，却好像带了些少年的意气风发：

“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现场安静又沉默。

连直播间疯狂翻涌的弹幕都停了下来。

程亿瑶抬头，看着眼前男人陌生的轮廓。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神情。

或许有再听到当年誓言的嘲讽？

或许有心如死灰后再听温情的冷漠？

总归不会有什么动容。

但沈言之笑了，他笑的就像当年的得意。

他深深看了程亿瑶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然后他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相机：

“我沈言之绑架程亿瑶，强行剖腹取子，罪有应得。”

“我沈言之、雇人行凶，凌 辱......他人，罪有应得。”

远处的警笛声比程亿瑶预想的早了又早。

她死死盯着沈言之，没什么颜色的嘴唇微微发颤。

“我沈言之故意伤人，肇事逃逸，罪有应得。”

“我沈言之滥用职权，罔顾他人性命、强迫他人捐髓，罪有应得。”

“数罪并罚，罪无可恕。”

他的声音句句坚定，到了最后才露了几分颤抖。

“是我对不起程亿瑶，是我对不起我们......她的、女儿。”

银手铐落在腕间，清脆的咔嚓声此刻却犹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