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映清洗到一半的时候,背后忽然“砰”的一声掉下来一只盒子,她关掉淋浴,把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是有快速愈合效果的外创药。

她想要笑,但一笑,系统就又要气,于是也不笑了,只是另换了一身衣服,又披了一件外衫,开始处理手上的伤口。

有时候太过忘情,就会注意不到力道,季朝映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老毛病原本自从她成年起,她就没有再进入过那个小房间了,哪知道人有了酒兴之后,就会突然产生些以往不会有的念头。

涂抹好药膏,包扎好伤口,季朝映才开始梳理头发,长发的坏处就是需要许多时间去打理,一旦哪一天有一点懈怠,之后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开结、护理,昨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怎么打理它们,这会儿就要花更多的时间。

但她才打理到一半,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这时灯已经开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有人找上来,季朝映放下梳子拉开门,迎面就是一张熟悉的脸。

陈拾意站在门口,不等季朝映让开,就自己挤了进来,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大好,头发有些乱,显然没整理过,眼下有青黑这是正常的,毕竟她一整个白天其实都没怎么睡,她在搜集有关于柳林的资料,但效果并不算好。

季朝映让开一点位置,让她能走到更里面一些的地方,然后把门关上。

卧室里并没有布置出适合接待别人的区域,季朝映之前也不常带朋友到家里来,但幸运的是,她有一只用来看书或者吃甜点的小圆桌,小圆桌旁边还摆了一只小型单人沙发有点偏向于懒人沙发的样式,足够让个子大一些的陈拾意也坐进去。

季朝映引她在沙发上坐下,把梳子放回了卫生间里,没有整理完的头发也被她拨到身后:“怎么了?”

她的态度很温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拾意本该为此感到烦躁,但事实就是她的情绪平静得像一波死水但她宁愿不要这种非正常的“平静”。

自己不太对劲。

陈拾意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她明白自己应当用更平和的方式去进行交流,但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低声说话: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不论是季朝映,又或者柳林,似乎都能轻易地抓住她的情绪,再把它搅和得一团糟,陈拾意认为自己已经在看清这一点……而不可否认的是,不论她们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来进行这种挑拨,当陈拾意的情绪随着操纵不断波动的时候,她们似乎都能为此而感到……愉悦。

陈拾意不确定这种模糊的感觉是否是一种错觉。

但当她坐到季朝映对面,看着女孩露出一点担忧的神情时……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毕竟,不论这种尝试是成功还是失败,能得到反馈,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值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