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王雨薇又来看过梁姿一次,送了她一份春节礼物,说很适合她。
梁姿拆开包装纸,里面是张专辑《Thank U, Next》。
梁姿笑了一声,对王雨薇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拿点东西给你。”
她走进卧室,回来的时候抱了一筐全新未拆封的避孕套。
“送你啦。”
最后是导师的一封长邮件让梁姿彻底振作起来,文档里的批注密密麻麻,需要在三个月之内全部改好。
她对自己说,差不多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还有论文要写。
她要毕业。
梁姿从床上爬起来,渐渐恢复到原来的生活,每天好好吃饭,晚睡晚起,查文献,写论文,实在写不下去的时候就去找王雨薇吃个饭,去酒吧喝一杯,去博物馆看个展,去剧院看个话剧。
她每周和爸妈视频一次,帮他们办签证,好让他们七月份来法国参加她的博士答辩。
五月中旬的时候,王雨薇在家里请朋友吃饭,一年没见的陈鸥也来了。
陈鸥崩溃地摇头,“辞职了,新加坡这帮人工作太努力了,我真的受不了,还是适合在巴黎躺着,少挣点就少挣点吧。”
“而且,”她看向梁姿,“梁老师,我努力了,新加坡的漂亮姐姐有很多,但是男的是真不行,感觉还没有你高。”
齐铭宇皱起了眉头,“啊?那我也不去了。”
梁姿坐在餐桌边,笑出了声。
一切终归回到了正轨。
和清泽分手之后,梁姿只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四月天。
那天下午,梁姿写完了论文终稿,心情舒畅而愉悦。
晚饭之后,她一个人在塞纳河边来来回回地散步,眼前是生机盎然的绿意,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事后烟的《Apocalypse》。
到处都是夏天的序曲。
那天的夕阳很漂亮,梁姿站在岸边望着圣母院,两座塔楼安静地矗立在小岛上,和那一年的九月一模一样。
可空气里却传来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似乎有一场大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蔓延。
是巴黎圣母院在燃烧。
梁姿站在对面的桥上,和瞠目结舌的行人一起,眼睁睁看着那座尖顶塔楼烧到只剩个框架,烧到框架坍塌。
那是教堂的最高点,那是和北塔楼一样,只有建筑师才可以上去的地方。
在2019年4月15号这一天,它没有了。
梁姿的鼻息间只有浓烟的气味,在这个暖和的春日傍晚,她全身冷得发抖。
耳机里的歌又唱到了这一句
[Your lips my lips
Apocalypse]
她蹲了下去,头埋在膝盖里,泪如雨下。
他们分手四个月了。
那天晚上,梁姿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一字一句地写完了论文致谢。
她感谢了诲人不倦的导师,感谢了小事反对大事支持的父母,感谢了她的各位开心果朋友,在最后一段感谢了论文路上努力而坚韧的自己。
光标停在了倒数第二段的句号之后。
梁姿出神地对着屏幕看了三秒,按下了回车键,嘀嘀哒哒地敲下了这一段:
“Je tiens à remercier QING Ze pour m’avoir donné l’amour et l’encouragement qui me sont toujours chers. Cela m’a permis d’acquérir le courage, la confiance, la capacité de me débrouiller toute seule pour le reste de ma vie. ”
谢谢清泽曾给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