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沉则回想起春日里在碧岩街上听到嚼她舌根的那些话,道是同她待在一处衣裳也不敢脱,因而试探问她道:“你是个姑娘家,可会觉得不便?”
少女缓缓停下脚步,站在墙角阴影地里静静觑他,良久短叹声。
“我原先不觉奇怪,毕竟从小就见大人们这般忙工,可后来等我及笄,一些叔伯兄长就不许大家随意赤膊……要论不便,似乎是他们不便些,我即便是见到也不放在心上,不觉有什么。”
“……”霍沉挑眉,“那方才为何急急转身?”
令约转了转眼:“自是怕他们为难,若纸坊里没我这个姑娘家,他们也不必有这规矩,有时撞见,我尚未难堪他们就先遮掩起来……我怕他们不喜。”
“哼。”
霍沉莫名冷哼声,令约突然迷惑:“你哼什么?”
“没他们不喜的份。”
令约:“……”
“你才是姑娘家,他们教你看见是辣了你的眼,由不得他们不喜。”
“你又胡说,何谓‘辣眼’?”
“世味有酸甜苦辣,我既嗜甜,又爱捻酸,不喜苦辣,是以眼见到不喜的就是‘苦眼’、‘辣眼’。”
一番谬论被他说得有理有据,令约气到好笑:是爱捻酸,一酸就不知何谓友善!
她在心底暗暗嘀咕几声,口头却很正经,慢条斯理道:“人家从未招惹过你,你就不喜人家,多没道理?他们大都待我极好,我要是真像你这般想,岂不是反面无情?”
“……”
小道上阒静几息,令约看着突然默声霍沉,心又怦怦乱跳起来。
“我是说这事的确是我给他们添了不便。”她伸指戳向他略显深沉的眉心,但还没触碰到指尖就慢慢下移,停到他胸前,“你心里向着我,但不能万事都偏心于我,对吗?”
霍沉低头,愣愣应上声:“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