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非但不难,甚至还记挂着某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不时偏头看上眼。

他那头似乎引起不小动静,放眼望去,漾滩边翻料的纸农无不把头转得和她一样,就连溪流对岸的腌料师傅都不加遮掩地看向他。

嗯……

早知如此,还是该她自个儿去的。

***

竹棚外艳阳高照,人声远远传来棚下,大都含糊不清。霍沉坐在条凳上,只手撑着下颌看桌对面的人捣叶汁。

少女的手纤细而白皙,全然不像做惯粗活的人,他看着看着,凤眸中竟郁结起些许愁绪。

看来,往后还是得想些法子碍碍她的事。每次见她,不是在忙,就是在去忙的路上,像是一刻也停不下来……这怎么成?

渐渐的,令约感知到来自对面的两道目光,缓慢抬眼。

手中的石杵稍稍停顿下,她问他:“皱眉做甚么?”

霍沉没有正面作答,问得婉转:“明日郁前辈留你么?”

令约默尔,想明白话里意思后秀眉抬高半分,抓来几片嫩叶继续捣:“怎么问起这个?”

“想邀贺姑娘对几局棋。”

话音落地,令约又停下石杵,不可思议地撑圆杏眼。但只惊讶一瞬,细想想,他已学会了光明正大地守株待兔和光明正大地做尾巴,再正大光明地邀她下棋其实并不奇怪。

所以,那日廊亭下,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呢?

“容我再想想。”

她给出个模棱两可的回应,事实上,的确有些意动,毕竟少有人邀她下棋的。

“好。”

霍沉应下,令约接着捣起叶汁,直静默到所有漆树叶都捣成泥装进药罐儿,她才起身:“走罢,交给于伯伯就能回去。”

两人走出竹棚,阳光打到身上,落下两道压扁的影子,时近午时。

绕过两间厂屋时,霍沉蹙了蹙额,目光瞟向屋前停着的几辆推车上,车上各放三只木桶,半人高,不知装着甚么,此时一股异味幽幽飘来。

“他们搬的甚么?”

令约顿足瞧去,忽而忍俊不禁。

“是我们宛阳纸家的造纸秘法。”

霍沉看她不似顽笑,挑眉:“什么秘法?我能听么?”

“能是能的,不过”令约瞅着他顿了顿声,而后伸出空闲的右手挡到唇边,不知不觉地凑近他耳畔。

霍沉屏息,来不及有半丝暧昧念想,就被她余下半截话毁了兴致。

“咳咳。”一道响亮的咳嗽声从身侧响起,令约倏地觉察到不妥,连忙立正转身。

溪流对岸,贺无量与潘家父子站在一处,想是过来查视这“造纸秘法”的。

“爹,潘伯伯,潘大哥。”她叫了三人一通,霍沉也跟着问候下两位长辈,然后么……就被贺无量无情撵走。

回去路上,迟钝如贺姑娘终于发现件一反既往的事开山至今,潘雯竟一次都没来过纸坊,难怪见到潘伯伯时她总觉哪里不对。

她没想通是何缘由,也不深究,经过蜻蜓湖时因韩松不在,随口问拷白师傅,拷白师傅朗笑答她:

“闲不住,上山砍竹去,说是要化悲愤为力量。”

悲愤什么?

短短几步,她又遇上件想不通的事。

霍沉同样也有想不通的事,造纸秘法若真是那什么,未免太难下手了些。

他眉头越皱越深,连听到令约问韩松都不甚在意,憋到最后总算蹦出句话:“你是姑娘家,不当碰那些。”

“嗯?”她脑袋懵了瞬。

“那些秘方。”

“……”令约噎了噎,弱声嘟哝,“我哪有那么厉害?”

霍沉一听,舒了心,又扯来几根狗尾草,快到小院边上时才编好交给她,一本正经道:“在一起做个伴。”

是只更大的狗尾草兔子。

令约失笑,接来手上让两只兔子碰了碰耳朵,再抬头时,是教葡萄椽下引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