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郎君的手落地,纪兰芷反手又拖住了他。
她的五指强硬地缠进谢蔺的指缝里?, 与他十指相扣。
纪兰芷将谢蔺的手重新按在自己的腰上。
紧紧按着, 她逼他托举住自己。
纪兰芷抽开手, 转而攀上谢蔺的肩膀。
女孩的两?只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地缠在谢蔺肩上, 渐渐收拢,像两?根无依无靠的柔软柳枝。
纪兰芷离谢蔺越来越近,她知?道他是二哥, 半点不怕了。
二哥是个好人,而好人太老?实, 好人绝对不会伤人。
纪兰芷的杏眸里?漾出?笑意,她软着腰肢,娇娇地说:“难怪当?初生?下如琢,我觉得孩子太漂亮了,哪里?都不像我,也不似二哥,原来你长这样?,你骗了我好久。”
任纪兰芷如何搔首弄姿,谢蔺自坐怀不乱。
但他还是太心软,被纪兰芷那一句二哥震慑住,居然一时忘记推开她。
谢蔺冷道:“你在意的,是我这一副皮囊?”
纪兰芷只笑不语。
她探出?手指,袖子落下,层层堆叠在小臂,白皙的藕臂搭上谢蔺的眉眼,沿着他的五官轮廓,一点点摸索过去。
摸骨的动作很轻柔,又带点人尽皆知?的引.诱。
纪兰芷的动作大胆、奔放,甚至存了轻视。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谢蔺还是她的掌中之物,可以任她摆布。
谢蔺握住纪兰芷的腕骨,阻止她的放肆。
这一次,谢蔺的动作很重,手掌挤压小娘子的腕骨,沁出?几?股鲜血,狭长的几?道血痕,犹如红线,沿着纪兰芷雪臂往下淌,浸没披帛。
“纪兰芷!”谢蔺眼带睥睨之势,没有半分柔情蜜意。
纪兰芷有点委屈地喃喃:“二哥,我很想你……”
谢蔺看着她矫揉造作地演戏,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份真心,但他知?道是徒劳。
谢蔺闭了闭眼:“纪兰芷,倘若你还有一分善念,你便不该骗我。”
纪兰芷:“二哥,我没有。”
“是吗?”谢蔺凉凉地扯了一下嘴角,“若你对我有情,你怎会六七年?杳无音信?你并?非被人劫走,我去查过了,你同王婆子说,你要上寺里?还愿,可你没有上寺里?烧香,逃过那一场地动。你租赁上京的马车,舍下嗷嗷待哺的哥儿逃回?侯府。”
“纪兰芷,替你诊脉的大夫说了,你本想落了孩子,你只是怕日后不能再有孕,才心不甘情不愿生?下此子。你既厌恶我,又为何要许诺同我完婚?又为何要赠我一场有妻有儿的美梦?”
“即便你真有苦衷,执意要走,为何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就算你被囚于乡下六年?,不得传递书信,那你如今回?了京城,没人管束你,你也还是记不起要寻二哥和你的亲子吗?”
“纪兰芷,我不蠢,我不会再受你愚弄……”
倘若这时,谢蔺不计前嫌,还和纪兰芷提出?成?婚,她会欣然答应,谢蔺也能再度拥有小妻子。
但他心知?肚明,这无非是一种自我欺骗,无疑是饮鸩止渴。
纪兰芷从未爱过他,她仰慕的是他的权力与地位,她会再次舍下他。
有那么一瞬间,谢蔺恨极了纪兰芷。
她为何要让他认出?来。
为何要将他的梦打破?
她既然走了,又为何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究竟有没有心,她的心肠是不是一直这么冷硬。
谢蔺做错了什?么,要悼念相思这样?的人,整整六年?……
他活该得到如此报应吗?
纪兰芷纵有百般技艺,面对谢蔺那一双水光潮红的眼,她还是哑了嗓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蔺猜得不错,一点都没错。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只会徒增笑柄。
纪兰芷的手骨丧失了力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