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像钩子,一下一下都勾在盛惟芳的心上,痛不欲生。

极致的痛苦之下,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了,丫鬟进来禀告:“盛娘子,既明殿下给您留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着轮子的木椅。

她只要坐在上面,身后之人便可以将她推出去走走。

但盛惟芳却不愿用。

她不想和萧既明再有任何关系。

可关于他的事迹却长了翅膀,总会不留痕迹地传入她耳畔。

听说他升官了,盛父大喜,做主将他与盛群芳的婚事定在了本月;又听说,萧既明时常会来寻盛群芳,他吹箫,她抚琴,两人感情甚好。

今日,萧既明又来寻盛群芳了。

“盛娘子,你骑术了得,那马又与你相处多年,怎会突然发狂?”

“你怀疑我?”

“萧某只是心存疑惑。”

沉默片刻,盛群芳嗤笑一声:“没错,是我干的,我看不惯她用那种眼神看着你,明明有了贺国舅,还同我抢你,她就是个贱人!我只恨马儿怎么没一脚踢死她!”

不远处的幽径回廊,坐在轮椅上躲雨的盛惟芳眼睫一颤。

三月的风很冷,直吹的她颤抖不已。

萧既明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只展露出一丝不好的一面,他便弃她而去。

对盛群芳也应当如此才对,再不济,也会说一句不该。

可偏偏,他的回应是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

气氛沉闷下来。

盛群芳察觉不对,卖乖说着:“殿下,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下这等荒唐事。”

“我如今知道错了,今后,我一定会请名医好好医治妹妹的腿。”

她面上乖觉,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等盛惟芳进了贺府的门,能不能活着出来还要另说呢?

想到贺国舅描述着要如何折磨盛惟芳之时的神情,她冷不丁打了寒颤,内心庆幸,自己没有非要嫁给贺锦。

萧既明沉默一瞬,不知信没信,只说了一句:“不可再有下次。”

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砸入盛惟芳心脏。

叫她霎那间晃了神,盛群芳得了喘息,忙说去拿糕点让萧既明尝尝。

萧既明轻叹一声后,转了身,就撞入一双极致冷漠的眸子。

他短暂顿了一下,面色惶然:“你……都听到了?”

盛惟芳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他,像看个陌路人一般。

这抹目光刺到了萧既明的眼。

他神情浮现一抹愧意,随后,拿出了一块鸳鸯玉佩递给她。

“萧某即将成婚,这块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

盛惟芳盯着玉佩没有动作。

等了许久,久到萧既明悬空的手微微颤抖,盛惟芳才接过,动作凝滞宛如生锈的铁人。

“从今起,我与你萧既明再无干系。”

第10章

沙哑吐出这句话,盛惟芳注视着萧既明的眼,一个扬手,将玉佩重重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

宛如春日惊雷,重重砸向萧既明的心,叫他哑然许久。

最终,也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抱歉。”

木轮滚动,盛惟芳回了闺房。

室内一片寂静。

昏暗的烛火映在盛惟芳面孔之上,交错难辨。

她错了。

错的离谱,早知会落到如此下场,当初就不该将希望放在萧既明身上。

一切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