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倒张口就骂:“王八蛋!”

他掐着她的腰,鼻尖蹭过她耳后,“叫我什么?”

季绫勾住他腰际的力道突然收紧,“子和……唔……”

她尾音被撞碎在樱桃木床头的浮雕上。

……

……

窗帘半卷,夜色从窗外流泻而入,月光与烛光交错,在床头落下一层淡淡的光晕。

夏夜的风终于凉了一些,屋内弥漫着汗意与亲密事后的温热气息。

几缕零散的发丝贴在季绫颈边,她也不去理,只窝在他怀里,下巴搁在他锁骨颈窝。

用过的橡胶套已被他收拾妥当,仍扔在床边桌上,一半藏在折起的手帕下,若隐若现。

房间安静,只剩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季绫手指漫无目的地在他胸前画圈,“我原以为你不会费心思准备那东西。”

季少钧半阖着眼,唇角懒懒一挑:“那你以为我会怎样?”

“我以为你……不在意。”

“那你还愿意?”

季绫亲了亲他的唇角,又拿指尖摸索他的眉尾眼角:“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但总觉得,只要是你,就有法子不会伤害我的。”

他低头咬了咬她耳垂,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这么信我。”

她挣了挣,却没挣开。

他笑出了声,指尖落在她后背,轻轻摩挲着刚刚褪去潮红的皮肤:“绫儿,我可从不觉得你是个会被人‘带坏’的小姑娘。”

“我本来就不是。我想坏就坏。”

他又是轻轻一笑,将她重新抱进怀里,“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今晚。”

她没答。

季绫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一些,额头紧贴着他的肩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不后悔……可有点怕。”

“怕什么?”

“怕梦醒。”

他手掌收紧,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一样。

“你要是真梦见醒了,就告诉我。我陪你重新做一遍。”

他一下下啄吻她,声音在她唇角呢喃,“绫儿……”

她呜咽一声,抬手揽住他的脖颈。

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一下下啄吻她眼角的泪,“为什么每次做完……你都会哭?”

她只是把脸埋在他肩头,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幸福得要命。

不多时,季绫缓过劲儿来,又开始不老实

“方才第一回你怎么那样快?莫不是许久没碰过女人了?”

“你猜。”他应着,又吻她。

他总觉得吻还不够,犬齿叼住她的皮肉轻轻啃咬。

“三个月?”她懒洋洋地任由他吻着,浪潮褪去后的空虚被柔软的触碰填满。

“二十九年。”他说。

她自然是当他开玩笑,表忠心。

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哪个男人为女人守贞的。

那些军官把宿妓嫖娼当茶余饭后的点心,他莫非能独善其身?

可如果是真的呢?

她好像有点更喜欢他了。

季绫咬住下唇,发顶蹭乱他敞开的领口:“那前几日小叔看我吃玫瑰酥……”

她蔻丹染红的指甲划过他的喉结,“喉结滚得那样快。若是没经过事,那时候想的是什么?”

他只看着她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乱摸。

“绫儿忽然又想起了,教我开枪的时候,身后硬硬地抵着我的,我觉得是枪。现在看来,倒是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