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汤河原。她吿诉美津要把丈夫的灵位带回家乡,藉口离开家里,其实是到汤河原跟吉野相会。
吉野从北海道提前回来,在汤河原的温泉旅馆已经住了好几天。吉野穿着脏兮兮的和式睡袍趴在睡乱了的棉被垫上,似乎不太关心地扭头向叶子瞥一瞥。他什么也不问,叶子主动吿诉他,已经杀了丈夫,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前天有个刑警来找我……」
「刑警?」吉野不耐烦听叶子说到这里,不由脸色一变,坐了起来。「刑警来干什么?」
「有人寄一张明信片到刑警家……据说有人看到你在铁厂后面把药瓶交给我……」
「什么人……」
「不晓得,据说没有写上寄信人的名字。」
「见到我把药瓶交给你?我的名字也写出来了吗?」
「是啊。」
「那你怎么回答?」
「我就照实讲了。我说在工厂后面从吉野先生手里接过药瓶……没事的,不必那么担心。我说吉野先生向来就很照顾我们夫妇,那也不是第一次拿他的药。刑警叫我把那瓶药给他,我就……哪,春天时,那人病倒不久,你不是带过一瓶滋养剂来吗?我把那个给了他」
吉野不说话,似乎在责备叶子不该多此一举。
「可是真的被人看到了,我若有意隐瞒反而可疑没事的。田口医生也说尸体没可疑之处。况且那个刑警没有再来过。」
「怎样的刑警?」
「好像叫樱井。四十多岁,驼背,天生哮喘,咳嗽的时候肩膀弯下去。」
「我不认识他哪。」
从事违法勾当的吉野认识不少警官朋友。
「你在想什么嘛,真的不用担心……」
「我在想……寄出那张明片的可能是阿辰那家伙……那个时候,我也觉得工厂后面有人影走动。」
「阿辰是谁?」
「辰夫呀,时常跟我走在一起那个。药是我叫辰夫替我找来的。」
叶子想起某一晚,躲在吉野身后那个剃光头的靑年。
「你是说,阿辰出卖了你?」
「不,也不是的……只是那家伙从六月起,表示要跟我断绝关系。他认识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开始做正经事了。我答应分道扬镳,条件是要他替我找到那种药。」
「大概不是阿辰吧。明信片上吉野的吉字写错了……不过奇怪得很,我想不出什么人会知道我把药瓶藏在橱柜里。」
「会不会是你老公?他发现了药瓶,想到万一自己有什么事,请人替自己写那样的书……」
「怎么可能……」
吉野的脸暗下来,叶子从背后把手伸进吉野怀里。不必担心。她不怕警察会来逮捕吉野和自己。她用丈夫尸臭未除的肌肤拚命摩挲吉野的身体。
「你真是可怕的女人!」
吉野捉起叶子的手臂把她推倒在床垫以前这样说。这是谁造成的?叶子望着吉野嘴边的冷酷笑意,心里这样喃语,然后伸出双臂缠住男人的身体。
同样的九月二十五日,晚上八时左右,基地附近的S车站前,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路边大排档呷着劣等酒。他知道喉咙发喘干咳是因为喝太多便宜酒的缘故,可是不喝酒的话,思考就不灵光。让甲醇臭液体流进干涸的喉咙后,脑袋才开始转动。他拚命回想几天前见过的女人的脸,黯淡的眼光停驻在一个焦点上。他拿出一张明信片,有一瞬的眼花……那张明信片的内容真不真实?确实女人是在丈夫死去的一个星期前,在工厂的废物堆里从男人手上接过药瓶。女人和那男的早就有路。但是应该战死了的丈夫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立刻病倒了。对他们而言,没有比这更大的干扰了。为了除掉这个干扰,他们采取行动也是可以想像的事。女人因着卖身生活,肤色有点发暗,可是脸形很讨男人喜欢,男的则是在黑货市场靠体力生活的黑道人物。虽然医生否定死于毒杀,不过他大概没有检验得太详细。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人,加上在